“要死就赶紧死,你这种搅和家宅不宁的东西,我当初怎么瞎了眼,娶了你进门!
我明日就去你娘家走一趟,你要和离,就送你出门!
我们沈家不留你这样的蠢货!
好好的孩子,被你教导的一个废物,一个蠢货!
我没活活打死你,就是念着多年夫妻情分了!
你若是还想好好活着,就给我老实带在后院!
这个家,以后就交给老大媳妇儿,你一句话都别给我多说。
再让我知道你搅和挑事,就给我滚出沈家!”
沈老爷寒门出身,能跑到今日的地位,虽然有岳家帮忙,到底也本事不差。
今日一辈子的脸面被按在地上摩擦个干净,他也被逼得终于多了三分狠厉。
一番话,吓得沈夫人脸上青紫,嘴巴动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
沈老爷扔了藤条,一甩袖子回去前院儿了。
两个清客已经在等着,总要想办法挽回一些颜面啊。
“大人…”
两人也是头疼有一会儿了,见到沈老爷进书房,就迎了上前。
沈老爷无力摆摆手,应道。
“家门不幸啊,让你们见笑了。
帮我想想办法,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遮掩一二。”
两个清客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就道。
“大人,其实办法只有一个了。
就是说服那个姓方的小官儿,娶了儿小姐。
这般今日之事,就是小两口之间的打闹,兴许还是一段佳话儿。
除了这个,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倒是同沈老爷一路上想的差不多,这会儿,他长长叹气,装做无奈应道。
“也只能这么做了,那个方玉估计今日也是被惊了一跳。
当真同他好好分说,他也不不见得就不喜欢这门亲事。
那明日…”
“大人放心,明日我们亲自去寻方大人拜访,一定说服他来提亲。”
“那好,就劳烦你们了。”
三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儿,这事儿也就定了下来。
方家小院儿里,沈君泽正拍着桌子大笑。
“仲良,你不知道。
小时候在那个府里,沈大人的宝贝女儿,大冬日,把我推到湖里,差点儿冻死淹死,他连手指都没舍得动一下。
今日居然把那个蠢货打的鬼哭狼嚎,哈哈哈,你看,他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儿子的命,没有他的脸面重要!
哈哈,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方玉眼里闪过一抹同情,抬手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他想劝几句,但怎么劝好似都不合适。
毕竟方家母慈子孝,兄弟和睦,他还真做不到感同身受。
所以,好半晌,他才说了一句。
“嗯,上次还剩了几个肉串,你要不要喝一杯?”
“好啊!这个时候,是该喝酒庆贺一番!”
沈君泽抹了一把脸,抹去了不知道是笑还是哭出来的眼泪。
吴岩在门口听着,麻利的跑去刨雪堆,果然又发现了一把油纸包着的肉串儿。
很快,烤肉串的焦香就充斥了整个书房。
方玉苦笑,“别人的书房,都是书香萦绕。
只有我这里,肉香弥漫,多日不散…”
“哈哈,那你要感谢我啊,让你做了一个不一样的读书人。”
沈君泽一口肉串儿,一口酒,哪里还有方才的悲愤模样。
方玉真是怀疑他就是为了赖一口串儿吃,才跑来演戏。
但他还是认命的,翻烤着肉串儿,这个朋友真是交的亏了…
“仲良,咱俩打个赌啊,就赌一百根肉串儿!
沈大人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你娶了那个蠢货,遮盖今日这件丑事。
你信不信?”
方玉挑眉,应道,“我信啊,不过,我赌他算计不成。”
“哦?”沈君泽本来半靠在椅子上,听得这话立刻坐直了身体。
“怎么,你有什么应对之策?”
方玉摇头,“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是一个字,躲!
这几日,你也别来了,我不在家。”
“你要真要躲出去?”
沈君泽根本不信,虽然同方玉结识没有多久。
但方玉的性格,他自认还算了解,绝对不是碰到困难就躲的人啊。
方玉也不解释,笑眯眯继续烤肉串,惹的沈君泽好似心里有小猫在抓。
可惜,他怎么问,方玉也不说…
第二日清早,沈家的两个清客就到了吏部衙门门口。
可惜等到所有人都进门了,也没见到方玉。
两人寻了衙门小吏问询,才知道方玉告假了。
两人也不算意外,毕竟昨日闹的那么大,一个七品小官,知道害怕才是正常反应。
马车又奔着方家小院儿去了,结果方家门前。
一个小厮正在锁门,硕大的铁锁头横着,好似经年都不会打开。
沈家的车夫赶紧上前问询,“小兄弟,你们家主人呢。
我们先生想请他说几句话!”
小厮斜了车夫一眼,恼道。
“你们有完没完了!我们少爷好好的人,是人家女子不知廉耻追上门,同我们少爷有什么关系!
你们倒好,都跑来看笑话。
我们少爷气病了,出城养病去了。
我要去面馆帮忙干活儿,别挡我的路!”
小厮说着话,气哼哼跑掉了,留下马车里两个清客突然有些头疼。
这个差事,好似不如他们想象一般简单啊…
方玉当真病了吗?
那自然是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