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砍柴时候,看到我,同我说的啊!
我立刻跑回来告诉小姐了,没耽搁啊!”
“你真是要气死我啊,三爷高中这么大的喜事,村里人都知道,但没人来送信啊!家里没人来告诉小姐!”
吴嫂子真是要掰开朱红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真装了浆糊!
朱红听得愣了,好半晌才惊得张大了嘴巴,“你是说,是说…家里人不想小姐回去?”
吴嫂子叹气,慢慢红了眼圈儿。
“家里人不见得这么想,也许是忘了。
但确实没人来告诉小姐一声…”
朱红当时眼泪就掉了下来,“你是说,家里人嫌小姐丢人,不想小姐回去!”
她扭身就要往外走,哭着嚷着。
“他们怎么能这样!原本那么疼小姐,不该这样啊!
一定是让谁送信儿,谁给耽误了!
呜呜,我要去问问!”
“哎呦,我的祖宗啊!”
吴嫂子干脆抱了朱红的腰,简直急的要给她跪下了。
“你可别折腾过了,让小姐安静一下吧。
谁也不说,小姐也当不知道!
你这么回去捅破了,老太爷老夫人,大爷二爷都要自责,小姐也伤心!
不如就这么糊涂着,家里人醒过神来,一定会来报信儿的!”
朱红哭得呜咽,恨得跺脚。
“嫂子,怎么办,小姐太可怜了!
呜呜,我都不知道小姐伤心,还以为小姐急着回去!”
吴嫂子也是抹眼泪,哽咽嘱咐她。
“眼泪收一收啊,别让小姐看出来!
小姐那人看着能耐,其实心太软了,还不知道怎么难受呢。
小姐肚里还有小主子,这个时候,不能大喜大悲。”
“嗯,嗯!
嫂子,我知道,我就是想哭,我就是觉得小姐可怜!”
“我也知道,但谁也没办法啊。
怪就怪那个让小姐怀上孩子的畜生,多好的小姐啊,要受这样的苦!”
两人本来互相劝着呢,最后却一起抱头痛哭,还不敢高声。
院子角落里,山叔沉默的举着斧头,一下一下披着木头。
碗口粗的木头,最后劈的好像筷子一般。
锋利的木刺,扎烂了他的手掌,血肉模糊。
但他好似不知道痛一般,机械的劈砍着。
好似手上这么疼了,心里就不会疼了。
正房里,同样是沉默的厉害。
刘大夫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水,心里实在有些烦躁,放了叶迟。
“你去偷偷看一下,方姑娘有没有事儿,要不要我去诊脉看看,开一碗安神汤?”
叶老爷却开口拦了下来,“不成,方姑娘太聪明,这时候容易露马脚!”
刘大夫不耐烦的翻个白眼儿,恼道。
“这样不成,那也不成。她肚子那么大,真是大喜大悲出了问题,你们担着啊!
造孽时候,你们怎么不多想想呢!”
叶老爷低了头,没有说话。
幸好这个时候,院外突然来人禀报。
“方家大夫人刘氏来探望方姑娘!”
“请,快请!”
屋里所有人都跳了起来,大有柳暗花明之感。
终于把人盼来了,方家这时候来人也不算太晚。
刘氏被迎进来,眼见叶老爷等人都在台阶迎着,很是惶恐。
毕竟小姑子在叶家是厨娘啊,叶家是东家,她天黑之后来拜访已经是失礼了。
这叶家不但不怪罪,怎么好像还挺…欢迎!
寒暄几句,叶老爷亲自引了刘氏到东院门前,吴嫂子开了门,他才回去了正房。
刘氏悄悄松了一口气,小声同吴嫂子说道。
“这叶老爷也太热情了,吓的我都不敢说话。”
吴嫂子勉强笑了笑,应道。
“我们小姐很得看重,对叶公子的康复有很大功劳,叶老爷半点儿不肯怠慢我们小姐。”
刘氏点头,心里略略好过了一些。
小姑子在叶家没有受苦,这就好。
吴嫂子生怕她的眼睛有些肿,借口泡茶去了灶间。
桃红在门口迎了刘氏进内室,方圆儿正缝着一条腰带,见嫂子过来,就笑道。
“大嫂,这么黑的天,你怎么来了?”
刘氏干笑,想像妯娌一般说几句巧话儿,又实在不会。
她只能把老实进行到底了,应道。
“妹妹,白日里县衙有官差来送喜报,你三哥中举了。
家里要办流水席,明日宴请客人。
忙到这个时候,我才倒出功夫来看看你,也跟你说一声,趁着这个机会,回家住几日。
爹娘都想你了!”
不得不说,玲珑心思最怕的就是这样的直来直去。
方圆儿有千万句话想说,都被嫂子一句家里忙挡了回去。
家里确实忙啊,当初三哥考个秀才都轰动了整个县城,更别提如今的举人了。
整个金河县累积了多少年,也不过才那么三四个举人。
其中还包括县令老爷。
这是多大的荣耀啊,家里怕是连落脚儿的地方都没有…
“家里要开几日流水席啊,嫂子?”
“三日!”刘氏笑开了脸,“咱爹娘难得不怕花银子,说要放三日的羊汤面条。
羊汤好办,杀几只羊,大锅煮着就成。
但面条可是费点儿功夫,就这会儿还有村里二十几个婶子嫂子的,在灶棚里忙着呢。
连夜擀面条,估计都不够半日的,明早儿还要换一些人继续抡擀面杖。”
她这话说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