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以为对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没想想到这才隔了一夜工夫,居然都惊动到将主这边来了。
苏岭不禁有些头疼。
“其实我本来是想让钱富贵走这一趟的,毕竟这些日子,你也是一刻都没得闲,着实是辛苦。可公主殿下那边的态度很坚决,说是非你不可。”
据说是对你之前的表现印象极好,很是器重你的能力,而我也不好太违拗了殿下的意思。怎么着,你再辛苦辛苦?
苏岭苦笑道:“将主,那我可以说不想去吗?”
陆风平眉峰一挑,笑道:“当然……不可以!”
看起来陆风平今天的心情不错,居然有兴致跟苏岭开起了玩笑来。
苏岭苦着脸道:“既是将主您的意思都已经定下了,那我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唯有听命便是。”
陆风平开心的笑了起来:“情愿和不情愿,这里面的味道自然是不一样的。”
苏岭愕然的抬起头来。
“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你要是坚持不肯去的话,我自然也不会逼你,毕竟你身上现在还有伤未愈,公主那边我也尽可交待的过去。”
听到这里,苏岭脸上刚露出喜色,那边陆风平嘴里却又话锋一转:“可若是你愿意去的话,这里面的好处可是不少……”
苏岭还以为陆的好处,不外乎是金银一类的东西。
正想分说自己不是很在意这些,却听陆风平施施然的说道:“护送使团可是国朝中第一等的肥差,只要平安回来,至少也能官升半级。像你现在的校尉职位,若是没有特殊机遇的话,恐怕到老也很难升迁为军将。”
毕竟这种级别的职司,就连我也做不得主。可若是能搭上使团这条线的话……至少也能省下了十年磨勘工夫。到时候,升个裨将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岭果断拱手抱拳道:“我愿为将主分忧!”
陆风平哂笑道:“不要勉强哦!”
“没有半点勉强的意思,我自幼长在西域,对那边的风俗人情还是有些了解的,愿意为使团出一份力,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拼了性命也要将公主殿下安然送到完成使命。”苏岭的表情异常严肃。
开什么玩笑,他之所以会到大晋投军,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带着大军征伐大石,为家人报仇么?
可在大晋像他这种无根无底之人,哪怕是有天大的功劳,又有陆风平的器重,想要跨过校尉这一道坎也是千难万难。
毕竟只要升为裨将之后,领军的上限就可升至两千五百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自成一军了。
而更重要的是,越过了将、尉之间的这条门槛,苏岭的未来也会平添许多可能。
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能轻易放过,明知自己前后不一的表现会被将主取笑,他却也顾不得了。
然而令他颇感意外的是,陆风平却并未就此继续取笑与他,
反而笑着勉励道:“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不想做将军的兵不是好兵,谁还能没有点野心,只要实力与野心相符就好。”
叹了口气后,陆风平继续说道:“最可怕的就是那种心比天高,能耐还不如狗的家伙。”
譬如咱们的那位曹副将,若不是生的好,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坐副将这个位置。
明明带着上百名的随从,竟然能被几十名马贼取了性命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苏岭见陆风平的神情有些低落,便劝慰道:“将主,钱统领不是已经拿到了曹家家将们的伏辩,您也可以不必再担心曹副将那边的事情了。”
陆风平冷笑一声道:“谁说我担心曹家那边的事情来着,我倒是想看看,曹家为了这么个废物能奈我何?若不是因为钱富贵这个蠢材,我才懒得去理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还真当我陆风平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说到怒处,陆风平用手掌在桌案上重重一拍,整支手掌竟是深深的陷入桌面,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
要知道这张桌案可是由从山中伐来的百年古柏制成,厚达数寸,便是用刀凿斧斤破开也并非易事,可在陆风平的手中却像河泥一样松软。
苏岭单膝跪倒:“还请将主息怒!”
陆风平望了苏岭一眼后,将手掌抽了回来,在厅内来回踱了几步后,在案后悬挂着的西域边塞图前停了下来。
他背着手,望着墙上的地图,沉声道:“你上一次带回来的那卷书册,我已是找人辨识过,确实是大石人的东西,上面所载的文字正是真神经。”
这些倒是没什么,那些大石人十个人中倒有九个身上都会带着这真神经。
可那书卷的最后却有些非比寻常的地方,最后一页上有个花押,据说是大石皇室的徽记,普通的大石人是不能有这种东西的。
苏岭悚然一惊,问道:“将主您的意思是,这伙马贼是大石皇室那边派来的?”
陆风平摇了摇头道:“目前的证据还不够充分,暂不敢这么断定,尤其是现在两国准备和亲,正是最敏感的时候,这种话更是不能随便乱说。”
可对方的嫌疑总是摆脱不掉的,像这卷书册,还有之前钱富贵带回来的那个机括,都绝非是普通马贼所应有的东西。
“我之所以会对你提起这件事,也只不过是要你心里多少有个提防。”
大石人这些年兵锋正盛,对外的征战始终未曾停下来过,听说他们在极西和南方两个方向均是灭国无数扩土数千里。
我总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