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岭硬着头皮抿了一口,却几乎被那酒中的辛辣烧麻了舌头。
见到苏岭难受的表情,对面陪酒的胡姬妩媚的娇笑道:“这玉冰烧可是小店的镇店之宝,名字虽然好听,却是最烈的酒水,只有真正的英雄才能喝得下它。”
“好好好,这才是男人们该喝的酒!来,袁校尉,咱们饮胜!”李国锐眉开眼笑。
酒过三巡后,苏岭已是有些坐不稳身子。
李国锐开口问道:“方才我在街上遇到兄弟你时,发现你眉宇之间似乎有些心事,却不知所为何事?李某如今还欠你一份人情,若是力所能及的话,帮上一帮也未尝不可。”
苏岭却是羞于与人提起,怎奈李国锐一直追问,他也上来了几分酒意,便也一五一十的与他说了。
李国锐听说他是为钱害愁,很痛快的将自己怀中的钱囊倒出,尽数摊在席上,里面各色散碎的金银合在大概能有三四十两的样子。
这些银两拿来支付今日的酒资倒还有余,可要解决苏岭的问题就未免差得太多了。
李国锐自己也是老脸一红:“我也是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所以没积下什么钱来,这个……”
苏岭大着舌头笑道:“已经足领盛情,再说小弟的事情,也没有让李大哥破财的道理。”
李国锐冥思苦想了半天,忽然一拍脑袋问道:“糊涂啊糊涂!我怎么险些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袁兄弟,你近日可有意思往西域一行?”
眼下使团这边正是用人之际,公主殿下可是求贤若渴,赏赠绝对丰厚!只要随我们走一趟,你这些烦心事还不迎刃而解?
第二天中午苏岭醒来的时候,脑袋里还是嗡嗡地作响,就好像里面住了一伙吹奏班子,各种锣鼓唢呐响起一股脑的闹将起来。
他昨日里也不知到底和李国锐那个酒疯子喝了多少,最后又是怎么回到家中的。
嗓子里干得冒了眼,苏岭呻.吟了一声,从床上下了地。靠窗的桌子放着一壶凉茶,他一口气的灌了大半壶下肚,方才觉得身上好受了些。
听到屋里的动静,芸娘端着一碗热粥进屋来:“苏岭,你醒了?”
苏岭按了按脑门:“芸娘姐,昨天是谁送我回来的?”
听苏岭问起,芸娘脸上笑得灿然:“昨天是一位姓李的大人派人送苏岭你回来的,你搂着獠牙的脖子,说什么也不肯从它背上下来,还差点打了人家。”
“哦?是么?”苏岭尴尬的揉了揉鼻子,这些事情他已经完全都不记得了,看看来酒这东西是真不能喝了,喝醉了太误事。
幸好是在休沐的时候,若是在宗门,怕不是要被将主重责上八十军棍立规矩。
“先喝碗热粥顺顺肠胃,你从昨天晚上就没吃过东西了。”
桌上的麦粥散发着香甜的气息,苏岭的肚子里不禁咕噜一声。
李国锐这家伙喝起酒来就跟不要命一样,一碗接着一碗的往肚子里倒,却是可惜了昨天叫的那一席好菜,两个人都没吃多少,只有獠牙混了个肚皮溜圆。
“芸娘姐,你吃过了没有?”
芸娘浅浅的笑道:“早就吃过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这碗是给苏岭你留的,喝完了酒肚子没东西是会伤身子的。”
一碗麦粥下肚,苏岭的精神好了许多。
这时候芸娘忽然想起来说道:“傍晌的时候,王队正来过家里,说是陆兄弟那边有人去营里找你,听说你还在休沐就走了。他让你醒了以后早点过去瞧瞧。”
苏岭一怔,问道:“可提过是什么事情?”
芸娘摇了摇头:“他什么也没提,只是说你醒来以后最好还是去将军府那边走一趟。”
“哦!”
既是将主有召,想必是有急事,须怠慢不得。
苏岭将壶里的凉茶倒在饭碗里晃了晃,将剩下的粥饭和茶水一口喝净,准备去穿戴衣甲出门,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好像被换过了。
先前的那一身已经穿了不少时日的贴身衣裳,已经被换成了一件米白色的细麻单衫,穿在身上非常的贴身清爽。
苏岭愕然的用手指捻了捻衣角:“咦,这是谁给我换的衣裳?”
门口的芸娘羞红了脸颊,把身子转向门外,一声不发,只是一直蔓延到耳根后面的那抹红霞,却瞒不住人。苏岭望着芸娘娇俏动人的背影,哪里还会不明白。难怪曾有人说过,这世上最难消受的便是美人恩。
“这衣服是姐姐替我做的?”
芸娘微不可闻的轻轻嗯了一声。
苏岭笑道:“姐姐的手可真巧,这衫子穿在身上舒服的很呢。”
芸娘偏过头来,抿着嘴打量着单衫穿在苏岭身上的样子,而苏岭则在地中转了两个圈子,方便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苏岭的身上,年轻的脸庞和躯体充满了青春健壮的男子气息,芸娘不由自主的扶住了旁边的房门,眼神很是有些迷醉。
“芸娘姐,芸娘姐?”没得到反应的苏岭疑惑的问了两声,她这才清醒过来,上前在苏岭的肩头上摘下一根线头。
“芸娘姐,怎么样?我觉得很合身,没什么问题。”苏岭在原地跳了跳。
“嗯。”芸娘一边为苏岭抻平后背上的衣痕,一边轻声的答应着,那声音柔柔细细,更像是燕子的呢喃。
在芸娘的帮忙下穿好衣甲,苏岭正要出门时芸娘问了一句:“苏岭,这一次还要出去很久吗?”
苏岭想了想答道:“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