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挑起了心里的愤怒,前岛昭二没有继续下刀子,反而是在压抑着什么。
“那些混蛋通过下套子搞金融诈骗,让我的老婆不得不背着我高息借贷,最终因高额债务,我低价卖掉了农场,我必须起早贪黑的打工,然后看着那些人强行带走了我的老婆和只有十岁大的女儿,把我打的奄奄一息。”
顿了顿,男人的声音格外低沉,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野生老虎。
“在养伤的那段日子里,我失去了她们的所有消息……直到我做好计划后,拿着这把刀杀上了夜总会。
直到那一天,我才从一个混蛋的嘴里知道,我的女儿早就被那群王八蛋卖给了某个高高在上,喜欢小女孩的老年男性议员。
我的老婆成为了夜总会夜场里的女人,早在三天前因吸赌过量而死,而那个搞金融诈骗放高利贷的团伙,不过是高高在上的议员大人养的一条狗,就算是我当场宰了他们,也无济于事。
议员大人依旧高高在上,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喝着西洋红酒,一边搂着我的女儿,一边指挥着全副武装,一脸正义的警察们枪杀我。
可笑的是,走投无路的我,他妈的居然是在一个同情我的警察的帮助下来到了这里。”
“小鬼,你知道吗?我的遭遇居然被他妈的要杀我警察同情了!”
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男人低下了头。
“而我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蝼蚁,他甚至都不在乎我是不是死了,或许他知道我在这里苟延残喘着或许会更兴奋也说不定……
他只关注的是,在抛弃掉那条被曝光后失去价值的狗后,如何快速地再养一条从垃圾场里杀出来的新走狗,让那条新的走狗为他搜罗一些年轻的女孩子……
反正有未成年保护法,想要混出些名堂的年轻人多的是,对于议员来说,狗是永远也杀不完的……杀不完的……我杀不完的……这些蛀虫!这些人渣!根本杀不完!!!”
说到这里,前岛昭二的脸色变得异常狰狞,毫无征兆地扔下手里的剔骨刀,男人双手合拢,死死地掐住了虎杖悠仁的脖子。
“所以,你凭什么觉得你很了解我?小鬼,你凭什么觉得你能了解我!?啊!!那些混蛋根本杀不死,杀不完,我能怎么样?妈的!就是有你这种什么都不懂,就知道说一些风凉话的家伙,这个世界才会变成这样!!!
那些人作恶的时候,吸血的时候,你们争做缩头乌龟!当我们这些人试着反抗的时候,你们就他妈一个个跳出来说这说那的净说一些风凉话!!!
没错!老子是杀人犯,但老子杀的是人吗!??”
在男人歇斯底里的怒吼中,虎杖悠仁被男人的双手死死掐着,脸色渐渐变紫。
与此同时,另一道充满讥讽的声音自脑海中浮现。
“哈哈,看看你所在的世界吧,小鬼,这就是咒术师所要守护的世界,你要守护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放在古代,那叫大名,放在现代,那叫财阀,叫议员。
几千年了,这个该死的世界从来没有发生过改变。
可笑,除了什么都学不到外,人类从来都不会在历史中学到东西。
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这样的世界,守护着这样的垃圾……
呵呵~咒术师,一群可笑的小丑罢了……
只有当女人和小孩都死光了,就不会再有新的人类诞生……”
宿傩嘲讽的脸自心中浮现,眼前则是一脸疯狂地掐着自己的屠夫,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虎杖悠仁的大脑陷入到了停滞(濒死)的状态。
疼痛感消退,一片黑白的空间自眼前浮现。
虎杖悠仁木然地走在宛若水波的地面上,空洞地望着眼前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低下头,看着地上倒映着自己身体的那另一片白色的世界,一时间,心中更加的迷茫。
“我到底是在黑色的世界当中,还是在白色的世界里?”
似乎是看到了在黑色世界里迷茫的自己,白色世界里的虎杖悠仁抬起了手。
下意识地跟着白色世界里的自己同时抬起手,一个篮球大小的气泡自眼前飘过,在即将触碰到自己身体的时候,‘啵’的一声破裂。
一道满是裂缝的光幕出现在眼前。
虎杖悠仁呆呆地抬起头,看向光幕捧着爆米花的自己,眼睛开始渐渐模糊。
那是在原宿站前,名为‘东条川’的骗子一脸嚣张地被警察押解走后,一个少年停下了脚步,对着一脸迷茫的自己,竖起了孤零零的拇指。
“我其实早就考虑过,法律是制裁不了懂得规则的恶人的,所以我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理’他们,但是这样的话,先不谈法律的问题,就从能力上来讲,我一个人是处理不来的。”
少年的脸异常青涩,但神情却格外认真。
“夜一……”
擦了擦眼角,虎杖悠仁就像是看电影一样,看着光幕里自己早已经历过的一切。
在夜一做出自己的觉悟的时候,自己却还戴着2018的儿童眼镜,嘴里咀嚼着爆米花……
“有人的地方就会滋生邪恶与败坏,就像无处不在除之不尽的诅咒一样,如果我有能力制止所有邪恶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可惜,我做不到……”
“因为人类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而我一个人的力量,则太小太小。”
画面跳过,少年的脸上多了几分坦然。
“所以,我会回去,去做我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