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员外这才想起来,自己当初之所以要找阮世安帮忙,不就是看中了他和那些绑匪有过节,相信阮世安绝不会轻易饶了那些人么?这不是与自己预料的一样,正中下怀吗?
白员外咬了咬牙,说道:“好,我相信你。我实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阮世安认真地望着他:“白员外可要记得自己答应过的事情,若是反悔,不要怪我不打招呼就翻脸了。”
白员外不自觉地就抖了一下,“不打招呼”这几个字,在白素元的书信之中出现过,尤其的令人印象深刻。因为就是形容阮世安档摹
此刻再配合着此人就在眼前,如玉般的长相……当时白素元心中的惊惧感觉,白员外简直如同身临其境一般。
他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会的,还请阮公子切莫要……”莫要什么他又说不出来,刚刚才答应的生死不论,此时就反悔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可是答应了他,就有可能将全家的处境拖出泥潭,要是不答应……他自己是真没什么办法。
白员外认了命,不再挣扎了,叹了口气就算作罢。
阮世安用一双清亮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于是将双手放在了两边的椅子扶手上,意态悠闲地说:“那就请白员外将白彩元叫过来吧。”
白员外一听,有些慌张,不知所措地说:“现……现在?”
阮世安抬眼看着他,反问:“难不成白员外是想让阮某派人夜探白府?”
白员外更加地慌了,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不了,我这就去叫。”说罢就起了身,走到了房门外,让下人去给白彩元传话。
而在此时,后院的人也一并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了白家人和秦霜母女,还有另外一个白家要好的邻居在一起说话。
说的无非就是些家长里短。可是在场的人,恐怕除了那个兴致勃勃地邻居无知无觉地说的不亦乐乎,对于其他的人来说,都是煎熬。
秦承庆自然是不喜欢的,他们说的都是附近谁家的谁家最近有什么新鲜事情,谁和谁又吵架了之类的。
倒不是秦承庆多么与众不同,不爱听这些。只是她一直在秦园住,秦园单独在城外偏居一隅,在县城里,除了白家和几个对秦园物产有需要的商铺之外,基本就没有什么人际来往。
所以现在她们聊天说的那些个人名,她一个都不认识。而且本来这种小县城里都是世代居住在此地的人,经过多年的姻亲关系,其中的人物关系更是错综复杂。
比如谁是谁的娘舅,谁又是谁的远房侄子,谁又是谁的二姨母……
所以听起来好像故事热闹的很,可是在秦承庆的耳朵里,就跟听天书似的,话都听的清楚,可惜就是听不懂。
要不是怕在前院再遇见阮世安,她早就带着秦霜走了。所以秦承庆也只能心不在焉地陪着笑脸,时不时地应和一些无关紧要的,装作正常聊天的样子。
而秦霜呢……秦霜本来想着下山来,终于可以跟白素元好好的聊聊天说说话,可是谁知道现在跟白素元说话这么累呢?
她心里面失望加上失落,尴尬地坐在“白素元”的身边,伸着脖子看着大人们在说话的样子,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其实整个心思早就飞到秦园里了,惦记着她的那些培育起来的番薯苗苗,也不知道移植下去的那些,都活了没有……
而“白素元”更是煎熬了,本来以为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再挑拨秦霜记恨秦园见死不救,探得秦园秘宝的秘密肯定一如反掌。谁知道这一天多了这么多拦路使绊的不说,最后还让秦霜对她生了嫌隙,她里头又急又躁,还对这些人恨的牙痒痒。
也就是她现在的身份不能让她做什么,要不然心中这么烦,还得强迫着自己坐在这里听这些傻了吧唧的废话,她早就动手了。所以她表面上虽然已经极力的在克制了,可是依旧轻蹙着眉头有些不耐烦。
而白夫人也没有多认真地听邻居的讲话,因为她满心都在想,秦霜他们母女两个,怎么还不走呢?
正在此时,前头的人来传话:“老爷唤咱家姑娘了,说是有事情跟她说。”
白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对着白彩元说:“小元,你爹唤你呢,快去吧。”只要能将白彩元和秦霜分开,她才能放心。
白彩元本来也就待不住了,巴不得离开,于是站起来问:“他在哪呢?”
“老爷在前厅……”丫鬟说。
白彩元听完,直接就走了。一点也没有跟在场的人打招呼。秦霜皱了皱眉头,这行为跟以前太不像了。以前的白素元从来都是端庄有礼的,礼数周全就是白素元一贯的行为方式。
像现在这么随意的样子,实在是不像她。
而秦承庆却拦住了那传话的丫鬟,问:“……前头的客人都走了么?”
丫鬟俯身应答到:“还有一对主仆未离开,其他人都走了。”
秦承庆有所预感地问:“不会是……穿着白衣的年轻公子吧?”
那丫鬟看了白夫人一眼,见白夫人并没有什么表示,于是继续回答道:“是……”
秦承庆顿时翻了个白眼,又坐回了座位上。
白夫人见她这般问,又这个表情,自然猜到了一二,问:“怎么了?”
秦承庆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就是……有些嫌隙,怕见着了尴尬。”
其实她心里面想的是:她女儿刚刚抓着老鼠朝着阮世安挥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