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们也来了?”刘棠看了看秦承庆,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秦霜,不自在地应了一声。
白员外见他们这个样子,连忙走上前来招呼着说:“坐吧,都坐吧……人来齐了一会儿就开席。”
秦霜走上了前去,站在他爹刘棠的面前,犹豫地嘴唇动了动,唤了声:“县令大人。”
这一声唤差点就让刘棠伤心的老泪纵横,但是他看了看周围的人,还有这么多的外人在,怕别人看他的笑话。虽然心里面不痛快,但是依旧强忍着,应了一声,又坐在了上座之上。
秦承庆也坐在了下首的位置,一时间屋子里安静的令人尴尬。
刘棠端起来茶杯放在嘴边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但是又放了下来,对着秦霜问:“霜儿,你让替你给阮世安送信,邀请他去秦园,他去了吗?”
“去了。”秦霜笑着说,只是那笑容不似平常时的真挚,透着客套。
刘棠脸色暗了下来,阴沉地说:“哼,他这个人看似谦逊,实则狂妄至极。就凭他做的那些事情,他竟然还有胆量正大光明的想去哪就去哪?是真不怕我将他给抓了啊。”
秦霜听他这样说,有些坐立不安,下意识的想要替阮世安说话,可是话到嘴边发现自己还真没有什么有利的论证去替他说什么。
说他是好人?可是黑市里的场景明明她自己也看见过了,那种地方……
说他救了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娘说的对,她是在黑市的地界里遭的绑架,又被他这个黑市的当家人给亲自送回来,设了圈套自导自演的可能不是没有。
想到此处,秦霜不由的就有些泄气……除了见了他这个人,凭着看他的长相觉得他是个好人以外,他并没有做什么好事。
说到底,他们之间并不熟悉,觉得他是个好人,完全就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秦霜正在闷着一口气坐在她娘的身边撅着嘴发呆。
一个小厮从外头进来对着白员外说:“老爷,阮公子来了。”
秦霜的耳朵惊地动了一下,心脏开始不听使唤的乱跳,心想:“不会是她以为的那个阮公子吧?……他怎么会来白家来?”
她转着眼睛去看白员外,发现在场的人都是一脸的惊讶和疑惑,当然除了白员外自己。
县令刘棠首先发问,他因为瘦,眼睛本来就显的深邃且大。这下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那上下眼白都露了个边儿出来,两只眼睛瞪的溜圆,他用手指着门外,问:“白兄……阮公子?不会是我以为的那个阮公子吧?”
白员外本来站起来准备去迎一迎,结果被众人的这一顿反应给镇住了,于是陪着笑脸,不好意思的笑嘻嘻地对着刘棠说:“这远山县……除了他,恐怕没有第二个姓阮的了……”
刘棠气愤地将手收回,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啪”的一声巨响,那效果跟县府大堂惊堂木拍案的效果不相上下,吓的在场的人的身子都忍不住一个哆嗦。
“荒谬!他是什么人?你我是什么人?怎么能让他这种丧尽天良的狂妄之徒跟我们同席而坐?!”
白员外被刘棠这么一吓,本来离了凳子的屁股,又畏畏缩缩地坐了回来。小声地说:“他毕竟也算是我们素元的救命恩人么。当初秦霜在秦园宴请他的时候,也下帖子让我们素元一起去的,结果素元那个时候病还没有好,就给拒了。终归得请上这么一回,我也不能让人家以为我们白家不识礼数,不知道感恩吧?”
刘棠气的不行,对着白员外说:“你是成心要气死我!早不请晚不请,非得我在的时候请,怎么?得让大家都看看我这个县令有多无能?还是看看我怎么跟匪徒同流合污?!”
白员外一张肉脸揪在了一起,笑成了一个团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说:“我这不是顺便么……有你们在,我也能壮壮胆不是……”
“你……!”指着他,但是又教训不出来什么来,将手一甩,冲着门的方向,气狠狠的咬牙切齿地说:“请他他就敢来?!真当远山县无法无天没有人能管的了他了!简直欺人太甚!气死我了。”
这边秦承庆的脸色也不好,她转过头来瞄了一眼秦霜,秦霜赶紧将自己的脸转到了一边,正襟危坐,以示清白。秦承庆接过话来说:“我们都是女眷,还是到后面跟白夫人在一起入席吧……”
白员外和刘棠都是一愣。这话真的不像是从秦承庆的嘴里说出来的。大家都知道,秦园是她当家,是一族之长。虽然外头的人对这么一个让女人当族长的氏族感觉到不可思议。
可是大家也默认她的地位跟其他的后宅女子们不同。平时不论是谁,也没有人敢将秦园的家主当做一般的主妇,在后宅招待的。
而秦承庆自己也从来没有跟那些后宅女子在一处凑着闲话过家常。因为那些主妇担忧关心的事情,跟秦承庆都八竿子打不着,实在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可是如今她却主动要求,要去后宅跟那些七嘴八舌唠家常的主妇坐一席?
不止白员外有些莫名其妙,连刘棠也不愿意。因为他来参加宴席,就是想要看女儿的,想要趁机跟女儿说说话。她们要是去后宅了?他自己坐在前面还有什么意义?
刘棠一下子没有了刚才那大老爷的威仪气魄,支支吾吾又小心地说:“承庆啊……要不,让霜儿在前头吧……”
“不行……”秦承庆很是爽利的站起来说,转过头来对着秦霜说:“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