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抿了抿唇,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人群有些慌,转过头对着顾三说:“我只带两个人进去,其余的都在外头留着。”
顾三看着他们这一群人气势汹汹,直觉这些人是联合了来抄黑市的,有些慌神,但是转念一想,要是县令大人的闺女被他们绑在手里,那不是就有个保障了么?
所以几乎是立马就同意了,对着秦霜招手说:“行!你来呀!”
郭荣正要拦,秦霜已经踢着马肚子蹿了过去,从那木刺闪出的一条缝里跑了过去。
郭荣也想要跟着去,但是奈何外头必须有人威慑坐镇,于是只能留在外头朝着里头的人大喊:“秦霜要是出了什么事,黑市今天就没了!”
秦霜带着两个黑衣护卫,还有春来,连带着黑市里头的五个人跟着,连停留都没停,很快就消失在了山谷拐角处。
等县令刘棠赶过来的时候,秦霜早就跑的没影了,他想埋怨郭荣又不敢,只一个劲儿懊悔得唉声叹气。
……
……
“我日你祖宗庸医,你就不能轻一点!!”房间里头传来黑山气愤地怒吼声。
庸医被吓得手一抖,他手中缝合着皮肉的线又被拽过了,疼地阮世安闷哼了一声,撒白的脸上都是汗。
干瘦的庸医拿胳膊蹭了蹭脑门上的汗,转过脸来不满地呛他:“你来!看不惯你来!他娘的老子就没有这么憋屈的给人治过病,针都不会拿了!!”
黑山看着他手上的活儿,也急得冒了一头的汗,哭丧者脸说:“你看看你的活儿!本来一个口子,现在都被你扎得烂成花了!他又没吃麻沸散,你就不能轻点小心点?”
“是他自己不愿意吃,怪我吗?!”庸医的脾气上来了,直冲冲地对着黑山一顿吼。
阮世安本来就因为失血过多,意识有些飘。现在被庸医一针针的掐着肉戳穿,比挨上那一剑都疼……
好歹挨得时候利索,现在却跟凌迟一样。
他躺在躺椅上,往日红润的唇色已然全白了,汗水湿了头发,凌乱地贴在他的惨白的脸上,,强打起精神,虚弱地说:“黑山……你少说话,让他快点缝。”
黑山住了口,就听见外头有人急匆匆地跑来通报:“秦园来了好多人,还有上次来过的那些骑兵,连县府也带着衙役来了,都堵在山口处,怎么办?”
黑山一听,惊讶地转而问阮世安:“掌舵!这是什么情况?你跟秦园闹掰了,他们要端了黑市?”
阮世安忍着疼痛,说:“……秦霜呢?她来了没有?”
“秦家主带了两个人进来了,跟春来姑娘一起来的,快到了。”报信地人说。
阮世安虚弱的笑了一下,说:“她在就没事……”说罢觉得头有些发晕,就躺倒在椅背上,迷迷糊糊地不说话了。
黑山转过来朝着报信人的头上打了一巴掌,怒道:“……话说一半!吓唬谁呢!”
……
……
秦霜一进门,就闻见了浓烈的酒味,还有几盆清洗伤口的血水被小丫鬟们往外端。
人群后头,阮世安面无血色的偏着头躺在躺椅上,乌黑的鬓发凌乱的黏在脸上,似乎已经毫无知觉,呼吸很浅,安静的更像是一个精致的假人。
他一边的袖子被剪掉了,露着整条玉色的胳膊,一个干瘦的老头正在一圈一圈的给他的伤口缠绷带。
那人缠绷带的手法极其的粗鲁,看得人心慌,可是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已经晕死过了,根本就不知道疼。
秦霜心中一痛,顿时僵在了当地迈不开步子。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转而问守在旁边的黑山:“他胳膊中了一剑,不至于重成这样啊。”
黑山愁眉苦脸地说:“……别提了,一路上根本就没有包扎,流血流了一路,回来还打了一架,要不是被我们发现了,说不定就流死了!刚刚给他缝针,死活都不用麻沸散!生抗下来的。”
秦霜又是心疼又是迷茫地望着躺椅上的人,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虐待自己……春来早已经奔上了前去,一边掉着眼泪一边结过小丫鬟手里的湿布巾,给他擦拭脸上的汗。
阮世安脸上沾了凉意,终于有了动静,眼睫毛轻颤,缓缓地抬了眼皮,一双眼睛由混沌渐渐地恢复了些许的清明,望着站在不远处愣着的秦霜,惨白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温柔又欣慰的笑容来,轻轻地唤了一声:“秦霜……”
秦霜因为他这一个笑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酸,顿时泪如雨下,她僵直着脚步走到了他的近前,蹲了下来,望着他说:“……我在呢。”
春来见阮世安这个样子,不甘心又嫉妒的咬了咬嘴唇,只能先起来,给秦霜让开地方。
阮世安轻轻地合了合眼睛,似乎非常的疲惫,刚刚清明的眼睛又迷茫了起来,轻声催促她说:“你快回去……这里不安全。”说罢就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秦霜心中大恸,拉着他的手哭得喘不过来气。转而对着身边那个郎中模样的老者问:“……他这伤很重吗?怎么人都迷糊了?”
庸医被黑山在一旁监工缝了几针他就骂了几针。弄得他也紧张,早就一头的汗。
此时松了口气说:“不碍事,只是缺血,发烧,一会儿药熬好了喝下去,慢慢地就能养回来。”
春来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我去……别人去我不放心。”庸医点了点头,擦了汗,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秦霜心疼地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