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此时见秦霜出了门,门又被外头的小丫鬟给关上了,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跟阮世安单独呆在一起,他往门边靠了靠,说:
“我说完了,我还有事……”说着就准备冲出去。
结果只觉得脖子后头一阵凉风,阮世安已经跟了上来,一把掐着他的后脖颈,将他怼到了墙壁上。
他的脚不沾地,全靠脑袋挂着身体,很快整个脸就成了猪肝色。双手胡乱地扒在墙上,想要伸到脖子后头去掰阮世安的手,又使不上劲儿。
脸被按压着贴在墙壁上,一张嘴被挤开了,像个鸟喙似的张着,只能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是在求饶。
阮世安伸着一只手死死地按着他,暴怒的面色狰狞,压着的嗓音都透着他的愤怒,说道:“……我以为有些话即使我不说,你也该知道。可是没有想到你这么蠢……我不是你爹!你信不信只要我当众打你一巴掌,明天就有人敢将你的头踩在脚下?你以为惹怒了我,对谁有好处?!”
孙由觉得整个头颅肿胀的像是快要裂开了。稍微动一动,脖子的颈骨好像就要脱节一样“咯咯”作响。感觉头就要掉了。
眼睛都在充血,耳朵嗡嗡地鸣响,阮世安的声音变的像是从地狱洞穴里出来的恶鬼声音一样。他害怕急了,嘴里发出的含糊的求饶声都小了很多。
阮世安松了手,他就从墙壁上掉落了下来。得以喘息的那一瞬间,他一阵头晕目眩,倒在地上都没有起来,喘了好大一会儿才能看清楚东西,随即便捂着脖子咳嗽着,爬着摸到了门边,打开门仓皇逃走了。
秦霜在外头站着,只听见墙壁“咚”响了一下,很快又是“咚”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接着不一会儿那个大公子就捂着自己的脖子,像是被抽了筋似的腿脚宣软的跑了出来,再也没有了刚才张狂的样子。不一会儿人就跑的没影了。
秦霜惊讶地走了几步往洞开的房门里看,见阮世安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将帏帽抓在了手里,神色如常的走了出来。
秦霜不由地问:“他怎么了?”
阮世安淡淡地说:“没什么,教训了他几句。”
说着将帏帽戴在了头上,走了出来。绕过了回廊,往角落的那处亭台处走。
亭台里就放置了一把椅子,还有一个小小的案几上放着香炉、一把折扇、一套茶壶。
阮世安带着秦霜走到了椅子前,刚要坐下,才发现秦霜没有的坐,于是唤了守在廊柱旁边的小丫鬟说:“去搬把椅子过来。”
那小丫鬟听了这话,本来俯首低眉的,霎时间就抬起了头望着阮世安,微张着嘴,表情极为的惊讶。愣了一瞬才应了声“是”去了。
阮世安让秦霜坐在了椅子上,自己在旁边站着,望着水面沉默不语。
不一会儿小丫鬟搬着椅子过来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阮世安的身后,像是看什么珍奇异兽似的看了秦霜好几眼,转过身走了,又回到了廊柱边站着。
秦霜看着他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两个人并排朝着湖面。秦霜心中装着那个“水煮白肉”的困惑,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打破了沉默,问:“……那个大公子是谁?”
“前任黑市掌舵,孙掌舵的独子。孙掌舵对我有恩,我不能杀他。”阮世安平静地说。
秦霜轻轻皱了皱眉,她只是问大公子是谁,阮世安便已经解释了为什么当初参与绑架的黑市中人还活着……
她忍不住就想到了当初白彩元跟她说过的那个可能……这一切都是阮世安策划的,他说人都杀了,其实并没有。
现在被发现了这一个破绽,又很快就圆了这么一个谎言。
秦霜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疑窦和恐惧,放在扶手上的手指抖了一下。
她的瞳仁晃了晃,有些惊慌地咬了下嘴唇,将自己的目光移了开来,望着湖面说:“我今天才发现,你有很多面,江湖人口中的血菩萨……跟我认识的你差太多了,我有些忐忑,不知道哪一面的你才是真的。”
阮世安的身子僵住了。帏帽下的他懊悔地闭了闭眼睛,他就不该让那个孙由来的。他想了想,才开口说:
“黑市中环境复杂,弱肉强食,为了活着,我虽不愿,但是不得不做一些事情,杀一些人……”
秦霜的嘴唇动了动,这些她能不知道吗?可是……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反差,复杂的让人看不清,捉摸不透,惶恐不安。
秦霜是真的怕阮世安在她的面前演戏。
他若是演戏,那他演的那么真,她真的没有分辨挣脱的可能,只能认命地眼瞎沉沦了。
秦霜心中十分的不安,脸色也跟着白了白,即便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心安的借口,该问的事情,也得问清楚:
“……我刚刚……我只是指着那个人说了句水煮白肉,你怎么就知道我想要问什么?你一开始还说,已经将黑市中勾结外人的叛徒清理干净了……他这么重要一个人物活着,你却从未提过……”
阮世安顿了顿,想要伸手去握住旁边秦霜的手,但是见她满身的抗拒,动了一半就又停住了,虚握着拳收了回来,耐心地解释说:
“你或许忘了,当初县衙作证,我也在场,你供述经历的时候说过,有一个男子手上有水煮白肉的味道,那个人说过的话风格也像是孙由。此时你一提水煮白肉,我自然就知道你已经认出他来了。”
他顿了顿,“孙掌舵之所以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