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荣的几根发丝被风撩的刺眼睛,他眯了眯眼睛,咬着牙,脸色很是难看。他身后跟着的四个人拍着马走了上来,立在他的身边,随着他的眼光看了过去,一个副将说道:“将军……你就是表现的太随和了,要是将在战场上的气势拿出来半分,她也不至于敢甩了你就跑。”
郭荣一僵,本来就受打击的心,像是被人砍一刀似,“啪”的两半,横切面还丝丝的冒着凉气。
他一双眼睛瞪的老大,扭过头来看着那名副将,缓缓地说:“刘铭……是最近我对你太随和了吧?”
那副将脸上心虚的表情还没有表现出来,紧挨着他的另一个将领就说道:“就是……怎么那么没眼色?看到就看到了,怎么还说出来?”
郭荣又将脸转过来,看着这一边,无语透了,连脾气都不知道这么发了。
此时第三个人用正直板正的语气,一本正经地说:“……将军,我觉得你不适合讨好姑娘,更适合等着姑娘投怀送抱。”
四个人都是骑兵,与郭荣的马匹站在一条直线上,马匹都站的溜直,可谓军容肃穆。
郭荣踩着马镫起了半个身,前倾着身子左右一顿打量。
但是所有人似乎早有准备一样,各个腰板挺直英姿勃发,不管是人还是马,都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他舔了舔后槽牙,有些不服气地又落了回去,胳膊肘支在鞍具上,望向了左边最边儿上的那个人,说:“……你呢?你是不是也有话说?”
那人身子没动,稍微侧了下头,明显有些紧张……他本来就是个不爱说话的。现在被点了名儿,但是想说个骚话又说不出来。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将军……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
郭荣被气笑了,坐直了身体,看着远处已经跑远了的人影,说:“行……一点都不帮我出主意,就知道看我的笑话。”
刘铭平时话最多,也最敢说,他问:“……将军,我就不明白,既然圣旨已经下了,按照旨意行事就行了,还用这么麻烦吗?她也不敢真的抗旨不尊吧?”
郭荣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联姻,就是为了一个关系。如果关系搞僵了,这联姻联出了仇,还有什么意义?”
另一个人问:“……这陛下硬要您跟秦园联姻是为了什么?秦园虽然有些财力,但是征粮纳税他们本来就愿意,不用联姻吧?”
刘铭说道:“就是……现在又不是从前,从前咱们地盘小,什么都缺,娶个地方豪绅的女儿,就能添一大助力。现在陛下都登基了,眼看就要完成一统,天下财物尽在掌控之中,还用的上通过联姻获得助力吗?”
郭荣有些愁容的眯了眯眼睛,望着天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不懂,现在陛下,要的是心安……”
“心安?”四个人都是一脸的迷惑,心想这秦园跟陛下的心安有什么关系?
可是郭荣再也没有解释。
……
……
秦霜骑着马一边跑一边思考对策,她是真的准备去京城向皇帝陈情。如果要是见了面,到底说些什么,才能让皇帝收回成命。
于是她想到了她和阮世安的婚约还没有真正的敲定。
于是半路上直接拐了方向,直奔县城里头的县衙,去找他爹签字,只要他签了字,那她娘秦承庆自然就会签了。现在首先的就是先将婚约定在实处,才好拿着婚约去跟皇帝讲道理。
但是她一敲门一问,他爹根本就没在县衙。
“他去哪里了?”秦霜焦急地问。
门童见她脸色这般的不好,又急迫,于是也跟着急了起来,说道:“……好像是去找……秦家……”门童指了指秦霜,结结巴巴的一副为难的样子。
现在秦霜也是家主,是秦园的家主,可是秦承庆依旧被称为家主……说不清,当着人家女儿的面又不能直呼性命,着急之下只能结巴了。
秦霜一看他指着自己,立马明白了过来,问:“去找我娘了?”
“额对!”门童激动地一拍手。
秦霜一听,转过头翻身上马,就奔着秦承庆在县城的院子而去。
经过上次秦承庆和刘棠两个人正说着话,就被阮世安给听了去这件事情。
后来秦承庆很是教训了门童的不守责,这次秦宅的门童吸取了教训,一见秦霜急慌慌地往里面走,也不敢就这么不传话任由她往里头进了,追在她的屁股后头,一路高喊着:“快……快告诉家主,少主来了……”
院子里头有小丫头听见了,先一步跑在前头去通知了。
要是平常,秦霜自然会在心里面吐槽一声,为什么进自己的娘家,还弄的跟瘟神一样,可是她现在没有这个心,各种糟乱充耳不闻,只管往里面闯。
到了花园里,正好看见她娘和她爹两个坐在凉亭里头喝茶,就拐了过去。
秦承庆刚刚听见丫头的传话,一抬头就看见秦霜急匆匆地往这里来,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担心地迎了过去,说道:
“霜儿……你去哪儿了?我去秦园找你,你都不在,我才刚回来……”她见秦霜脸色发黄,唇色比平时苍白,更何况眼睛下头还有青影。顿时心疼地问,“你不好好的在秦园休息,到处跑什么?”
秦霜没做声,看了看早已经站起了身的刘棠,他爹刘棠面色有些凝重,在凉亭下头默默地看着她,似乎已经察觉到秦霜有急事要找他了。
秦霜越过了秦承庆,走到了刘棠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