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刚一露脸的时候,秦霜还不太确定她到底是白素元还是白彩元。她说了话,秦霜这才知道是白彩元无疑了。
秦霜脸上带着客气的笑,说道:“我差点认错了人,你怎么来了?你姐姐呢?”
白彩元看了她身旁的阮世安一眼,那眼神似乎含情带怯,同样见礼道:“阮公子……”
随即站直了身子对着秦霜说道:“秦姐姐,这可不行,你与我姐姐感情那么好,怎么能总是认错人呢?那岂不是亏了这几年的交情。那阮公子可是看一眼,就知道我是我,我姐姐是我姐姐。”
秦霜惊讶地扭过头,看了眼错后一步的阮世安,见他正偏着头摆弄着自己的箭袖束口,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
秦霜心里面不由地一酸:……他没反驳,就是默认了?我都认不出白彩元和白素元长相上的区别,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看姑娘至于看得这么仔细么?
秦霜垂着眼睛,掩盖了自己的不满,转而问白彩元:“怎么今天你一个人来秦园玩?”
“我今天不是来玩的……最近大哥来了信,说要回来,没几日就要到家了。我们家里头忙翻了天,到处置办东西,回头要给哥哥接风洗尘,办宴席。我被爹爹指派了差事,来秦园买些蜂蜜、酒水、还有山珍野味……我这是去找秦杨柳秦二姑娘的。”
秦霜“哦”了一声,说道:“……对,你去找她吧,她今天应该在家。”
白彩元听了话,又笑着看了一眼阮世安,转身钻进了马车里头。马车重新启程往秦园而去。
马车的后头跟了好几辆空的平板车,两队仆役,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顺着路往山上去。
阮世安放下了自己的袖口,看着跟在白家马车后头的那些人,一个都没有放过。
其中有几个人,满头的大汗,跟队伍里的其他人比,明显更加的累一些,好像刚刚疾跑了好几里路似的。有的人还会时不时地偷看阮世安一眼,眼睛里不是怨恨,就是恐怖……碰见阮世安的眼神看过来,又赶紧心虚地将目光移开。
山风越来越大,偶尔带着几个零星飘过来的水滴砸在人的身上。秦霜在山门口拉了两匹马过来,给了阮世安一匹,自己起了一匹,两个人就往秦园的主园里头赶……
结果到了半山腰就雨滴就已经大了,没办法,秦霜领着路,两个人只好到了最近的一处凉亭里避一避雨。
两匹马缩在凉亭飞檐之下。秦霜和阮世安被急雨淋得都有些狼狈……尤其是阮世安,他穿着的白衣,又是夏天轻薄的布料。被雨滴打湿了半个肩膀,透过洇湿了的贴在身上的布料,隐隐可以看见里面匀称的肌骨的线条。
好在凉亭里时常备着干净的布巾子,她从一个箱子里拿出来了两个,一个递给阮世安,一个自己盖在头上擦着头发上的水。
一边擦着,一边眼睛忍不住地看他……见他线条流畅的脊背上,隐隐有一条一乍长的狰狞伤疤,心惊了一下,移不开眼睛。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所以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
阮世安随意地擦了擦身上的水珠,一转过头就看见秦霜的眼神跟着他的后背走。
他都转过身了,她的眼神还跟着晃了两下,好像她用眼神就能让他翻个面似的。
阮世安顿时有些尴尬,顿了一下,垂着眼睛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随即装作无意似的将布巾子披在了肩膀上,正好挡住了他肩上的疤痕,坐了下来。
秦霜收回了目光……也跟着坐了下来,隔着中间的桌子看了他一眼,心想,他那么挡着,明显不愿意提,她估计问了也得不到答案,就咽着别问了。
于是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坐在了凉亭里……看着眼前的风雨。
雨水像是瓢泼一样,下得好大啊……雨帘稠密,模糊了所有的景物,只有这个亭子里是清晰的。好像,世界就只剩下了眼前这么一个亭子,剩下了她和阮世安两个。
秦霜的也将布巾子搭在脖子上,愣愣地看着大雨,听着雨声那密集而又催眠的沙沙响的节奏。她此时有些惬意地不想说话了……
这本来就是她梦想中的生活,阮世安在身边陪着她,两个无言地坐在一起,看着外头的风雨。
想到此处,秦霜不自觉地脸上就有了满足的微笑,抿着嘴牵着嘴角,看着风雨。好像这风雨多么喜人一样。
阮世安也恰巧转过头来看她,见她这个样子,于是问:“你喜欢下雨天?”
秦霜没有看他,却由衷地说了一句:“……喜欢。”
……
……
雨停了之后,白彩元带着采购的东西,带着人走了,阮世安才决定离开。
走的时候,阮世安问:“你准备的秦园秘宝,这两日想个合适的法子,透露给我,那边说时间不够,有些心急了。”说罢顿了顿,“你自己多加小心。”
秦霜点了点头,见他转过身,又忍不住看向了那个伤疤的位置,但是衣服早已经干了,再也看不见踪影。
……
……
阮世安走出了秦园还没有多远,就见白家的马车停在路边等着他,白彩元从自己的马车上跳了下来,直接钻进了阮世安的马车里。
这是头一次跟他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见面,离的近,见他抬眸,先是惊艳地愣了一下,又见他一脸平静等着她说话,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顿时火冒三丈,对着他小声地怒道:“阮掌舵!昨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