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元的脸色白了白,心思一下就沉了,耷拉着眉眼开始内疚起来,不再说什么了。
秦霜拉住白素元的手,安慰她说:“没事,秦园又没有什么不能给人看的秘密地方,我做主,不妨事。”
她转而对着那一副阴阳怪气的白彩元说:“……谁说你比她差了,我看你就比她强了不知道多少,那张伶牙俐齿的嘴,给你块石头你都能嚼碎了。”
白彩元气鼓鼓地看着秦霜不说话,“伶牙俐齿”本来就是个优点,她本就自认为比那个废物白素元强上许多,可是从秦霜这嘴里说出来,即便是夸的,也有了些讥讽的味道。
一时间她不知道秦霜是真的在夸奖她,还是在嘲讽她。只能用绷着的脸狐疑地看着秦霜。
白素元本来正在伤心,一听秦霜这一溜回程转折地话,她们在一处多少时间了,自然知道秦霜这是在讥讽白彩元,于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拿着帕子捂着嘴,遮掩着,小心翼翼地将笑脸收了起来。
白彩元瞪了白素元一眼。
秦霜说:“快说,要去哪儿,我带着你们去。今天就听你的,过期不候。”
白彩元想了想,说:“我听说,秦园每年的出产颇丰,不止有各种黍米,还有药草和珍贵的花卉,好像只要是地里长的东西,秦园的这两座山上就都能找到,甚至连桑蚕、蜂蜜、酒水这种附属植物的物产都有不少的产出。有传闻说,一座秦园的物产富饶程度,可抵的上一个边陲小国。”
秦霜笑了一下,说:“所以,你是想要看秦园的粮仓和地窖吗?”
白彩元娇憨地侧了下脸,说:“谁要看那些,难得来的,自然要看些平时见不到的宝物,我听说,时常有人带着金银财宝来秦园取经求药什么的,我要看看秦园珍藏的宝物,开开眼界。”
白素元惊讶地抬头看着白彩元,她说的这些东西,甚至是白素元不知道的。
她和秦霜来往相处的这四年,两个人时常的坐在一起说些心里话。
即便秦霜说些秦园有关的事情,也都是说些什么季节种的什么植物,长得好了或者不好了。
至于其他,或许她曾经见过秦园丰收时候的大场面,见过来往秦园客商的马车,却从来没有意识过会有这么“富裕”的意义。
此时见秦霜没有反驳,可见白彩元说的是真的。他们是真的对秦园仔细地收集过信息调查过的,甚至比她这个经常出入秦园的人都更加的清楚一些。
秦霜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白彩元,眼神干净坦然,说:“好……其实我们秦园有什么宝物我自己都不清楚,正好我自己也能跟着长长眼界。”
她说罢,转过身对一直在一旁不停地扇着小炉子煮茶水的六丫说:“六丫,三长老今天在家吗?”
六丫想了想说:“好像在的,今早上碰见了三长老的二姑娘,她说三长老今天要在家等客人上门,哪也不去。”
“好,你去跟他说,就说我要看秦园的银库,让他带着钥匙来。我就在祠堂边等着他。”
六丫犹豫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秦霜和白家的两个姑娘。她家少主从来不关心秦园有多少金银和财宝,今日这般算是破天荒了。
她总觉得今天少主的脾气有些不对,好像是在赌气似的,但是对谁赌气,她又看不出来。
“哎……”她应了一声,于是将手里的扇子放了下来,起身凑到了水流跟前洗了洗手,顺着路走到了一处主路上,拦住了一个骑着黑马的护卫,说了几句话。
那护卫听完,一把将她拽上了自己后面的马背上,抖动缰绳,冲着秦园主园那一片青瓦房屋飒飒而去。很快两个人的身影就远了。
秦霜将帏帽拿在手里,带着白家两个姑娘和跟着她们的两个丫鬟,也往主路上走。
送白素元他们上山的马车还停在路边上。秦霜自顾自的钻了进去,等她们上来之后,就带着她们往秦园的祠堂而去。
白素元和白彩元自然是各有各的心思。白素元挨着秦霜不说话,白彩元则一直掀着车窗的帘子看着外面,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注视着秦园的一切。
秦霜就更没有什么心思找话闲聊了,一时间马车里出奇的安静。
马车经过了巨大的广场,经过了议事厅前矗立的那口大钟和日晷,顺着主路直穿而过,拐着曲折的路又爬了一层山坡,山坡后面就是开辟出来的那泊山泉湖。
从石缝里流出来的水流潺潺,形成了一泓小小的瀑布,聚在了一个人工筑成的水池中,那水池清澈见底,池壁上有几条高低不同的水位的侵蚀痕迹。
靠外的这一侧有几个豁口,豁口上架着粗大的竹管,竹管就将将贴在了水面上,不多不少半个口径。
白彩元心想,山下那些遍布的流水就是从这里来的,怪不得水流那么小。
周围的池壁上和山体上都荡漾水光,一种清亮纯净的感觉扑面而来。
而山泉湖的左边,就是秦园的祠堂。
秦霜她们一下车,三长老就迎了上来。他头发花白,一身锦缎做的衣服,是秦园里鲜有穿着豪气的人。
其实秦园各家各户都能穿绸缎衣服,可是大家都要下地干活,平时没有什么机会穿。也只有像是三长老这种时常下山跟那些商铺打交道的人,才会穿的这么花里胡哨。
三长老不明所以地望着秦霜,又见跟在她后面,又下来了好几个人,表情更加的困惑了。他将秦霜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