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世安压抑着心中的痛恨和愤怒,声音有些嘶哑,说:“不用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就从浴桶里出来,拿着旁边干净的布巾简单的擦了擦身子,穿上里衣,走了出来。春来才指挥着人开始到屏风后头,开始清理整顿。
阮世安里衣穿的松散,悠闲地坐在了寝居里放置的一把藤椅上闭目养神。
春来拿着布巾,走到了他的身后,轻车熟路的开始为他擦拭发梢。眼睛瞟见他颈项,还有交叠的衣襟下些许裸露的皮肤,赶紧将目光移开,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都放在他的头发上。
擦拭完了之后,她又拿着梳子小心翼翼地替他梳理着头发,乌黑的发丝在自己的手中变成平滑的一缕。
春来将他的发丝就这么握在手中,觉得心中异常的满足,脸上不自觉地就带上了笑意。
两个小婢子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对视了一眼。提着浴桶里清理出来的水走出了阮世安的寝居准备去倾倒。
到了无人的地方,才悄悄地说话:“哎……我看春来姐姐迟早要变成掌舵夫人吧……”
另一个人冷着脸提醒她:“别瞎说,但凡有些不规矩心思的都被掌舵赶走了。你要是还想要这份差事,我劝你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手里的活儿上,别想些有的没的。”
另一个小婢子不服气的努了努嘴,说:“要我说啊,说不定就是春来姐姐怕旁的女子勾引了掌舵,才给赶走的,哄骗大家说是掌舵不喜……掌舵也是个男人,怎么会不喜欢漂亮的女子。”
冷着脸的小婢子将自己水桶里的水倾倒干净,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个丫头,说:“时间长了你不就知道了,看看到底是有几分姿色的女子都想着爬掌舵的床被掌舵不喜,还是春来姐姐以权谋私,容不下这些美貌的女子。”
质疑春来的小婢子刚补上来没有多久,听了这话,紧张得眨了眨眼睛,陪着笑脸说道:“好姐姐,你可别告我的状啊,我也是看掌舵对待春来姐姐与别个不同罢了,所以才乱想了这么许多……姐姐别见怪。”
那冷脸的小婢子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说:“春来自是不同,因为她从来不在掌舵跟前露丑态……我只要想起来先前那些被赶走的女子就觉得膈应的慌……
这天底下怎么有那么多没有自知之明的女子?动不动的就在掌舵跟前装羞怯,搔首弄姿,要不然就趁着掌舵沐浴的时候,故意衣衫不整地在他的跟前晃悠……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模样?跟掌舵一比都跟丑八怪似的,他能看上你们才奇了怪了!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
冷脸的小婢子一通阴阳怪气地意有所指,直说的那个刚来的丫头尴尬脸臊,再也没有敢搭话。
……
……
秦霜刚刚锄完了一块地的杂草,跟着六丫在凉亭里休息。她喝了一口六丫给她倒的茶水,看着秦园的景色开始放空了脑子。
突然间她就想起了阮世安,于是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整个人往椅背后头一摊。看着远处的风景,叽叽歪歪地说:“哎……你说真是奇了怪了,这女子洗浴要女子帮忙,这男子洗浴还要女子帮忙,就不能让男人给帮他洗吗?……多奇怪啊你说,要是女子洗浴的时候也要男人帮忙……”
“噗……”六丫惊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看着秦霜道,“少主,你这话要是被家主听见了,又要训你不成个气候了。”
秦霜苦着脸说:“你看你……我又没说我要洗浴的时候找男子来……”她赶紧住了嘴,接着说,“你不觉得奇怪么?为什么男子洗浴的时候要找女子服侍?”
六丫说:“男子找自己的妻妾帮自己洗浴不是很正常吗?”
“那要是没有成婚的呢?找丫鬟帮自己洗浴,不觉得奇怪吗?”秦霜问。
六丫说道:“那有什么奇怪的,女子手软,擦洗都仔细还温柔,那些老爷们喜欢享受的自然要找女子服侍了,不过一般都是自己的妻妾,那没什么好尴尬的。”
秦霜听了之后,表情更加地难过了起来,她苦着脸说:“那是啊……洗着洗着,本来不是妻妾的,慢慢的也变成了妻妾了。我听说……汉武帝的皇后卫子夫,就是给汉武帝洗浴洗出来的。”
六丫见秦霜这个样子,拿了块糕点凑在嘴边,一边像是小兔子似的啃着,一边往前凑了凑,亮着眼睛问:“少主,你是看不惯哪个公子洗浴的时候找女子服侍?谁呀?”
秦霜撅着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丧气地说:“没谁……就是突然想到了,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舒服。”
六丫不信,用狐疑地眼光看着她,说:“我听六哥说了,你上次下山,跟那个阮公子又说了好多话,他还送了你一路。要我说……他连自己洗浴的事情都跟你说,明显就是个登徒浪荡子,你总是想着他干什么?”
秦霜气结,坐直了身体,说:“你想哪去了?他怎么可能跟我说他怎么洗浴,都是我自己猜的罢了,人家看着像是那种轻浮的人吗?”
六丫“咯咯”地笑了出来,说:“我要去跟家主告密,说你还想那个阮公子怎么洗浴呢!”
秦霜看着她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子,一时间哭笑不得,伸手指着她的鼻子说:“我跟你说,你不许跟人乱说啊,要是敢跟别人嚼舌根,我就不要你跟着我了。”
六丫一听有些急了,赶紧求饶般的说:“我开玩笑呢少主,千万别当真啊,我对你忠心耿耿的,什么时候去跟家主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