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山。
黛巘被轻盈雾霭所缭绕,扶光在稀云背后只透出清淡的残霞。
浸雾的苍翠山林中,一只小狐狸顺着石阶的方向越过古木和竹林。
宽阔石阶从山脚开始蔓延至山腰,除沿缝处积了青苔,灰白石面上却干净无比。
连落叶都极少见到,可见来往的人众多,常年有人清扫此地。
原剧情中,小反派萧肆年少时呆过的天戒寺是绥朝第一古刹,出过历代高僧,是绥朝王公贵族都顶礼膜拜的宗教圣地。
白萝跳跃过最后一块石头,落入草丛中,忍不住躲在里面偷一会儿懒。
她从醒来的地点到天戒寺,花了足足两个时辰的爪程,从午时到申时已过。
目光透过杂草望向不远处。
那座殿宇重重的建筑群在高隆地势上,屋顶脊骨弯曲,飞檐穿透密林。
黄墙漆柱,琉璃瓦饰,高大的山门殿外,鎏金匾额上题着庄严浑厚的字迹。
作为一只小狐妖,白萝爪子从草丛探出,一靠近天戒寺,就隐隐感受到一阵雄浑佛气压身,让她窒息与眩晕。
系统:“强行从正门进入,大雄宝殿里的佛像正对着你,会损伤你的妖体。”
“噢...”小狐狸在草丛里转身,正准备绕到寺院后门去找小反派。
她竖起的毛茸茸耳朵倏然抖动,听到清浅的脚步声,以及两个女人的谈话。
“夫人,那孩子从小就生活在寺里,把他带回府里,也未见得就合适。”
说话的女人一身素色衣饰,极为恭敬。
而被她搀扶的妇人身着绣金廓黑锻裙,外裹绛紫披风,发髻上有珠玉点缀。
看起来身份不凡的妇人望着天戒寺,叹息,“妙空方丈说那孩子合适。”
“据说既有佛缘,又有仕途运,即便真是个不聪明的,府里也养得起他...”
“?”躲在草丛里的小狐狸见她们背影远去,飞快地转身离去。
她在系统的指引下。
来到天戒寺东面的一座小禅院前。
身体轻轻一跃,借助妖力跳到屋顶,伏下身,在屋檐高处露出半颗小脑袋,暗中观察起小反派所居住的地方。
不久后。
禅院的一间屋门咯吱打开,里面走出一道已有几分颀长的清瘦身影。
小狐狸圆润溜黑的双眼仔细盯着他。
那小少年莫约十三岁的年纪,身披素灰色袈裟,头光秃秃,修长颈部挂着一串佛珠。
在他拿起搁置在禅院角落的竹帚时,白萝在他转身之际,看到了他大致的容貌。
少年肤白,长眉下的微挑凤眸轻阖着几分,眼瞳漆黑如点墨,从远处看,也能让人感受到他眉眼间的松懒与淡然。
小狐狸静静欣赏起他扫地的样子。
少顷。
寺里的鼓楼响起恢弘鼓声,念佛堂也传来颂经声,山间薄暮的风交杂着一丝檀香气。
小和尚在入秋后杏红的老榕树下,专注扫去零星落叶,看起来性情疏脱,极好相处。
白萝在屋檐上摇了摇小尾巴。
蠢蠢欲动。
“他看起来这么佛这么乖,看到可爱的我一定忍不住上来rua我、吸我叭?”
“......”系统在短暂沉默后,提醒她先看剧情,无情道:“自己作死了别怪本系统。”
“?”
小狐狸正准备跳到地面上的身体缩回,坐在屋顶,粗略看了眼小反派当前的经历。
这个世界的小反派萧肆...
出生于绥朝的簪缨世家,从幼时起一直受到父母兄长的宠爱与教诲。
这样的出身本该让他成为皇城的一介贵公子,仕途顺遂,一生无忧。
然而,作为她所需要关爱的小反派,他的童年注定难逃悲惨与坎坷。
在萧肆六岁那年。
绥朝宗室一直记恨,先帝把本该出自他们中的宰相之位赐给了萧家。
先帝死后。
宗室立刻与想独自把持朝政的少女太后合谋,以篡位之名逼萧肆祖父跪在朝堂。
萧肆祖父含愤伸冤。
然而,当时刚登基的小皇帝性格软弱,如一只提线木偶,被姬玥与在宫中权势滔天的宦官操控在掌心。
加上当时朝堂的各方势力抱团,萧家向来公正廉明、不苟于私交,这就让萧肆祖父在朝堂上孤立无援,甚至更被小人泼脏水。
最终,萧家含冤遭满门抄斩。
被忠仆带走的萧肆侥幸逃过了这一劫。
年仅六岁的他,却于第二日金轮高照的午时,亲眼看着自己全族被押上断头台,血溅洒在远处的宫城门外...
可后来,即便萧肆跟着忠仆逃到皇城外,那个让他童年第一次陷入绝望的地方。
依旧未与他的命运就此扯开。
绥朝官宦或富奢家庭不少私下都好孪童,而商的阶级始终低于官,挑选和培养孪童就成了一些商人的获利途径。
萧肆就被忠仆家乡当地的富商看中,富商给了忠仆千金,把萧肆带回府中,交给那些已经培养好的孪童来照顾和调教。
萧肆从六岁到八岁的那段时光里...
懵懂的他对一切都充满未知,同时在本能上感到自己沦陷于肮脏与罪恶。
但好在富商对他的美貌期望极高,让他除了不得不学习府中其他孪童的教导之外,从未受过其余的折磨和欺辱。
九岁那年,富商终于带他入皇城,将他在一位年老官员的寿辰上献出。
那位老官员原本极为垂涎萧肆,可将他收入府的第二天,仕途突遭变故,老官员为保自己在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