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狱室里这三个人都闭着眼睛沉沉地睡着。施霄轩他的身上的铁镣也没有给解下,身子被绳子捆缚在刑架上。
他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看见对面的父亲和妻子。
妻子大概睡着了。
父亲的头垂得更低了,身子愈发地向下伏去。
自从爹爹被捆缚在这个刑架上就一直昏迷着,都没有醒过来。这个儿子的心真是焦虑呀,再这样下去,爹爹可怎么办呢!
正在忧虑的时候,门打开,两个士兵走了进来,手中举着火把,把这个狱室给照亮。后面紧跟着一个穿着提查柯国民族服装的男人,他手中提着一个木箱。
他们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施玥的面前停了下来。
“就是他吗?”
那个提木箱的人问。
士兵点点头。
那人把木箱放下,看着这个昏迷中的囚犯,看他身上的血迹,看见了他的伤口。
他伸手把囚犯的上衣给解开,轻轻撩开他的肩部。他扯开衣服的时候,把囚犯伤口上与衣服粘在一起的肉血给揭开,把这个囚犯弄疼了,呻吟了一声。
他还是低垂着头,闭着眼睛。
这个提查柯国的人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相应工具和药物,轻轻涂擦这个囚犯的伤口。
施霄轩心里明白这是月牙派的大夫来给自己的父亲治病呢!
他看见这个大夫把父亲的两个肩膀上的伤,和他身上的箭伤也涂药了。
同时,又把他的两只裤脚给撕开,腿上被月牙刀扎的伤口暴露在众人眼中。
大夫也相继把它们清理涂上药包扎好了。在他医治的过程当中,囚犯被弄醒了,他呻吟着,缓缓抬起头。
看着这个大夫给自己的父亲医治着,被捆缚着的年轻男人心里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
那个女人还是依了自己的话,给父亲派了大夫来治疗了。
大夫把施玥的伤包扎好,又喂了他药吃就出去了。土兵把狱室的门关上,房间里又阴暗了下来。
“爹爹。”
施霄轩轻声地唤着。
施玥无力地抬起头。
边上的云忆影也轻声地唤他:“爹,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施玥没有说话,他衰弱地点点头,身子又弯垂了下去。看着父亲这样可怜,这个当儿子和媳妇儿的真是心疼,但是又没有办法。
这个时候能有大夫把他的伤给治了,也已是万幸了。
狱室里又陷入了安静。
渐渐地,三个人都各自闭上眼睛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狱室门又被打开了,外面的光线进来,天已经亮了。
进来几个士兵,他们也不说话,径直走到这三个人的面前,把他们三人从刑架上放了下来。
父亲因双腿上的刀伤无法站稳,身子瘫在地上。
施霄轩忙走过去把父亲扶起。
士兵拿出铁镣把施玥的手脚也给锁上。由于云忆影是个女的,就没有给她做什么束缚。
“走!”
士兵粗暴推攘着囚犯往外走。
施霄轩和云忆影把施玥搀扶起来,慢慢地向前走。
士兵嫌他们走得慢了,一鞭打过去,打在施霄轩的身上,痛得他哆嗦着。又一鞭打在他的身上,痛得他松开扶父亲的手,向前踉跄了两步。云忆影也被打了一鞭,被士兵猛地推离开了施玥。
施玥颤抖着,努力地支撑着身子向前走。
奈何他腿上的伤太重了,抖抖嗦嗦地走了两步,终还是倒在地上。士兵的鞭子朝他的身上猛抽,他努力地想支撑自己,可是却爬不起来。
施霄轩见状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遮住父亲,鞭子都落到他身上。他咬着牙顶着疼痛,把父亲搀扶起来。
施玥努力地向前走,但是实在无力移动。
儿子干脆把父亲搂抱起向前走。
士兵驱赶着三人走了一程,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坝子。
这个坝子正面台子上摆放着桌子还有椅子,边上士兵守卫着。
父子三人被押到那里,分别又绑在三棵树上。
空气倒是清新,天空湛蓝,棉絮似的云朵挂在空中,阳光照射下来,温和而平静。
士兵站在边上,紧抿着嘴,持着武器守着,都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一队人马过来,定睛看去,竟然是德拉端还有月牙及他们的侍从。
德拉端与月牙他们走到正面台子上的桌席坐了下来,侍从婢女把酒食给端了上来。
他们抬眼看见这个场地里被捆缚在树上的这三个囚犯。
德拉端环视这三人。
他把目光在施玥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看着他,看着这个头发花白,全身血污的中年男人。见他是这样的清瘦而憔悴,怎么样也无法与他耳边所听闻的那个赫赫有名的黑心蛇相联系。
“黑心蛇,笑面狼,两个桩。”
这两个并名而提的绰号,让那些敌人听了都闻风丧胆的人。
可面前这个憔悴沧桑的男人,又怎能与笑面狼施毓他那威风八面,让人不敢直视的肩宽体魁的勇武形象相提并论呢?
他觉得是不是下人把这个消息打探错了,这个人,会不会不是那个“黑心蛇”呀!
可是他们又说这个施霄轩的亲生父亲就是黑心蛇,那这人当真是当年那个威名赫赫的黑心蛇吗?
他又移开眼睛看绑在另外一棵树上的云忆影。
他看这女人年轻貌美,听说已是与施霄轩刚成亲的新娘。
这个提国将军嘴角泛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