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渭的菜市口人来人往,是正渭城最热闹的地方。
今天的人要更多一些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
木台上一个女人被绑在刑架上,被打得伤痕累累,一看便是受过刑罚的。
这个女人的头耷拉下来,已是半昏迷过去。
下面的人们看着,纷纷议论,原来这是一个青楼的歌妓,听说她就是通缉令上那个逃犯施小丹的情妇。
把她捆绑在这里警示众人,同时,也是大将军设下的圈套,好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让那逃犯施小丹知道了,回来救这个女人。待他回来救这女人的时候,就中了官兵埋伏,将他擒获!
这个女人已经被绑在这里好几天了。看她的样子,受的折磨也够呛,奄奄一息的,也恐是活不久了。
线儿挤进人群,她看见自己的姑娘这么可怜,心里真是难受。
丝莹挣扎着抬起头,她嗫嚅着干坼的嘴唇:”水,水……”
旁边有士兵守着,围着的群众也是看热闹,都没有人上去给她水。线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要了碗水给自己的姑娘送过去。
“嗨,干什么?”
士兵伸手阻止她。
线儿:“姑娘已经在这里绑了一天了,就让我给她一点水喝吧!求求你了,她这样可真是可怜了,求求你们了!”
“给她点水喝吧,给她点儿吧!”
观众也看不过去了,哟喝着。
士兵看众人都在起哄,想想也就算了,让线儿把水端了过去。
线儿把水凑到姑娘的唇边,丝莹感觉到了水的滋润,她缓缓睁开眼看见了自己的丫环,也看见了她手中的水,凑过去“咕咚咕咚”大口地喝完了。
看着姑娘这样可怜,线儿的眼泪流了下来。
丝莹看着丫环眼中的泪水,对她微微地笑:“线儿,不要哭,你哭什么?”
线儿:“姑娘,你可怎么办?你可怎么办呢?!他们叫你说什么你说了就是,何苦让自己受这样的委屈!”
看着这个丫环,忠心的丫环,她对她笑着,笑得那样的安详,“线儿,你知道吗,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已经有了他的骨血,已经两个月了!”
线儿一惊,泪水更浓了:“啊,是吗?姑娘,是吗?!”
她伤心地:“可是,可是他们对你……”
“你就说了吧,他们叫你说什么,你就说了便是!何必让自己受苦!再这样下去,你肚里的孩子终是要保不住的!”
丝莹苦笑一下,“你叫我说什么?他们叫我说出施公子在哪里,我也是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会告诉他们吗?”
线儿:“你这样子也不是办法呀,就这样在这里被他们残酷地折磨,你还活得下去吗?”
丝莹:“他们把我捆在这里,就是想把我被抓的消息传出去,让施公子知道,然后诱他来救我。”
“施公子他却不知道这里多少士兵埋伏!”
“纵然施公子有再大的本领也是逃脱不了他们的罗网!”
线儿:“那怎么办呢?姑娘,这可怎么办是好呢!”
丝莹:“他们逼迫我,给我用刑,要我说出施公子消息,我是断不肯的!”
“我也不愿意在这里等着施公子过来。而且,如果他们再用刑,我也实在是受不了啦,我的孩子迟早会掉下来的!”
线儿哭得越发厉害,“姑娘,你真可怜,真可怜!你去给他们求求情吧,求求他们放过你吧!”
丝莹摇摇头,“他们怎么可能放过我!线儿,我有个请求,请求你帮助我。”
线儿:“姑娘,你有什么尽管说,线儿能够做到的一定为你去做!”
丝莹衰弱地说:“被他们这样折磨,我是活不长久了。只是在我死之前,希望你能够去把放在我梳妆台里那副金耳环,就是施公子送给我的那副金镶玉的耳环。”
“你还记得吗?我拿给你看过的。”
线儿点头,“记得,记得!”
丝莹:“你把它们给我拿来。虽然施公子人没在身边,有他给我的东西陪伴着我,我也是有了一些勇气。”
线儿哭着点头,“好的,姑娘,好的!”
丝莹:“你送耳环过来,如果官兵阻止你,你就从我的盒子里拿些银两过来给这些官兵。”
“还有线儿,如果我这次活不下来,我屋里所有的金银首饰,所有的积蓄全部留给你。那些东西足够你赎了自己出去,不要再在那里干了,出去回到娘家里,嫁个好人家,好生过往后的日子。”
线儿哭泣:“不,姑娘,我会拿你的那些银钱去替你上下打点,你以前不是认识了那么多达官贵族吗,他们会有人出面帮你的。”
丝莹沉默半晌,摇摇头,微微笑道,“傻姑娘,你太天真了!谁愿意为了我这么一个卑贱的烟花女子去得罪正渭城里的那个大将军啊!”
线儿着急地:“那怎么办呢?可怎么办呢?”
丝莹疲倦地靠着刑架,“线儿呀,我疲倦了,你赶快去把我的耳环拿来,我跟它们在一起,就如同跟我的施公子在一起一样!”
线儿点头应着,抽噎着站起身回到院里,把那耳环拿出来,重新回到菜市场,给守卫的官兵银两打点,同意她把这耳环给自己的姑娘。
她把这两只耳环戴在了自己姑娘的耳垂上。
丝莹:“谢谢你线儿。如果有一天施公子回来了,你告诉他,虽然我丝莹身份卑贱,可是我至始至终都是清白的,我丝莹也就只有他一个人!”
“还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