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自己拿了一把伞遮雨。
这个囚犯惊讶地看着这个贵族姑娘。
他看见她对自己笑。
他呆呆的。
云忆影:“施四伯,快把你的脚收回去呀,收到蓑衣下面,不要淋着了!”
施玥怔了一下,没有动。
云忆影:“哎,四伯,听见没有,雨太大了,把你的脚收回去呀,这蓑衣总还可以遮一点雨嘛!”
他这才反应过来,明白了这个女子的意思。他慢慢地把伤痕累累,戴着重重铁镣的脚蜷缩起来,收在了蓑衣下面。
雨“噼噼啪啪”,越下越大。
但是自己,终究是不被雨淋湿了!
施玥看面前这个女子,目光里对她含着感激。
雨更大了,“哗哗”的。
本以为这个女子要走,谁想,这个女子竟然就蹲在铁笼边,把自己看着,一个劲儿地看着。
大概是在看一个怪物吧!
铁笼里被当牲口一样关着的人心里苦笑了笑。
他不再理女子,垂下眼帘,蜷缩在那里。因为风吹打着,全身冷得直打哆嗦。
云忆影看见了他的难受:“咋了啊,四伯父,你冷吗?”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就只穿这么一点啊!”
她问着废话。
施玥:“……”
看着伯父这清冷的面孔,女子依然唠唠叨叨。
“他们怎么把你关在这个铁笼里呀?真是变态!下雨了,也应该把你给放出来呀!”
她用手拉拉那个铁笼的锁。
锁紧紧的,拉也拉不开。
她再看一眼铁笼里的男人,见他面色悲伤无力,也不理会自己,躺靠在那里一副听天由命任人宰割的样子。不知为什么,这个女子心里对他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怜惜。
雨太大了,蹲在那里有些受不了。
“四伯父,我先过去了,过会又来看你!”
说着女子站起身,疾疾地从雨里跑出去。
雨“哗哗”下着,没有停的表示。
雨夹着风拍打着这个铁笼。
虽然男人没有被雨淋着,但是风一股一股地进来,他那样单薄的身躯已受不了。
他哆哆嗦嗦,又开始咳嗽起来,头晕晕沉沉。
“四伯父!”
他被喊声惊醒,惊讶地看见那个女人又来了。
“把这件长袄子搭身上吧!”
说着,女子把一件长长的棉袄从铁栏杆间隙里塞了进来。
施玥看那长袄袍,它的外套竟然是丝绸做的!一看便是华贵人家的衣服,这个女子竟然把它给铁笼里自己这个贱惨之极的囚奴!
给自己这个下贱得连畜牲都不如的贱人!
她也不嫌弃自己这么肮脏,满身血污!
他看着衣服没动。
云忆影:“四伯父,快拿着呀,你怎么呢?”
施玥看这女子,看见她的眼睛,单纯而明亮,不像是在戏弄自己。
但是他依然没动,云忆影急了,她手从铁栏间隙处伸进去,抓起袄子甩在他身上,“四伯父,快把衣服搭在身上呀,你可不要生病了!快呀!快呀!”
在她的催促下,施玥还是把那衣服拿起。他又看了看铁笼外那个女子,看她看自己的眼睛亮闪闪的,期盼着看着自己。
他犹豫了一下,终还是把这个衣服展开。
因为手和脚都被铁镣捆着,无法穿上这衣服,他就把它整个披裹在自己的身上。
身体,总算也不那么冷了。
云忆影看他这样,笑了,“暖和些了吗?”
施玥:“……”
男人沉默着,微微抬眼瞅了瞅这个姑娘,看见她看着自己,甜甜地笑着,眼睛温温和和。
他有些惊讶了。
…………
雨下了整整一个晚上,到了天亮,终于停了下来。
太阳也出来了。
一夜都没睡着的姑娘,从床上起来,向后院跑去。
远远的看见那个铁笼,还有那件蓑衣还盖在铁笼上面。
她跑近了,看见铁笼里蜷缩着的那个犯人。
掀开铁笼顶上的蓑衣,太阳光直射下来,照在笼子里还在昏睡着的犯人。
他身上盖着质地极好的厚衣服,总算暖和了,这个犯人要比前段时间睡得沉熟一些,都没有感觉到女人的到来。
云忆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仔细地看。
看见这个男子沧桑伤痕的脸,还有身子。
虽然乱发把他的脸遮住,但还是看得见这个男人的五官,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嘴唇。
虽然睡着了,他整个面部依然遮挡不住的忧郁,
浓浓郁郁的忧郁。
见这个男子这样,这个女子心生起浓浓的怜惜。
男子敏感到了什么,他醒了过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阳光,看见了自己依然身处在这铁笼里,把他当畜牲一样关在里面的铁笼。
也看见了铁笼外看着自己的那个女子。
他清醒了过来。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呆呆的。
这时,一阵脚步声过来,两人随声看去,见是厨子给这个囚犯送吃的来了。
厨子看见云忆影,愣了一下。
“云姑娘!”
厨子给她行礼,然后把手中的一个干馍从铁栏杆的缝隙甩到那个囚犯的脚边。
也不说话,转身就走了。
已经有些好长时间没吃东西了,施玥看见这个干硬的馍,挣扎着坐起来,把干馍捡起,猛地往自己嘴里就塞。他也顾不得身边的女人对自己眼神复杂的注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