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夜里,沉沉的梦。
梦里千回百转,怎么转也转不过心结的缠绕。
潺潺的梅溪河水流淌着,一如多年前。
河边一如与君初见时那日,人来人往,热热闹闹。
痴情的人儿在陌生的人流中走着,走着,却始终看不见那淡粉色的衣衫。
寻觅着的人没有停住追寻的脚步。
她的心在呼唤,呼唤着她的心爱的人,
心爱的玥,玥君……
随着她的心的呼唤,她继续向前方走着。
踏入了一个乡村的山路,路上再也见不着一个人。
路是那样的崎岖而粗糙。
但是她依然走着,寻找着,渴望着心深深处的那份爱,那份挚爱。
可是,寻觅的路,是那样的渺茫。
孑孑独行,倍感孤寂。
她听见心的召唤,他就在前面!
他就在前面的那个村庄里或者什么地方!
他就在那里!
路越来越崎岖,越来越寂静,但是她却毫不畏惧,继续向前走着,努力地走着,要寻找自己的挚爱。
终于走到了一个村庄,这个陌生的村子。她继续走着,深信往村里走,就会看见他!
他或许在一间房间里,或许在田地里,也或许在小河边……
…………
快了,就快要看见他了!
痴情的女人心里越来越紧张,想着就要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她有些激动了。
她继续向前走,向前寻觅……
…………
夜色幽幽,梦,总是在看得见与看不见希望,抓得住与抓不住希望的时候醒了过来。
缓缓地,女人睁开眼睛,呆呆的。
她看着眼前的景象,想起这是一间客栈,陌生的客栈。
什么村庄,什么梅溪河,原来全都是幻想,只是一场空,一个梦,一个梦而已。
没有,没有他!没有!!
夜,静静的。
望着空而暗的房间,在这异地他乡的这个女人不知觉间已是潸然泪下。
又是一梦,又是一个追寻故人的梦……
多年来,已记不清有多少次在梦里寻觅他!
寻觅这个故人。
每次醒过来,眼里的泪水总是控制不住地涌出,滑下眼角,滑下发丝,滴落在枕头上……
此一刻的失望,痛楚又怎是能用言语所能表达的?
苏入梦真是心痛难忍,再也睡不着了。
她起床走到外面,站在廊上,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夜色,看着那空茫的天与地……
泪珠挂在她的眼角,迟迟不肯跌落下去。
夜色悄静,幽幽天幕上唯有点点几颗星儿隐隐闪烁……
这时,听见一声响,隔壁房间的门打开,白白听见动静走了出来。
“夫人,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不睡觉?”
苏入梦:“……”
白白走过去看夫人,惊讶地看见她凄然的神情,还有眼角的泪水。
“夫人,你怎么呢?怎么流泪了?”
苏入梦:“……”
“白白,”
她哽咽着,有些说不出话。
“白白,我又梦见自己去寻找他了!”
“白白……”
伤心的人儿泪水又滑了下来。
“白白,我的心里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白白:“……”
她看向身边这个丫环。
唯有这个丫环,知道自己的心,知道自己的情。
“白白,”
她看着她,她美丽眼眸中晶莹的泪水闪烁着,闪烁着,要把丫环白白的心都给闪烁碎了。
“我受不了啦,我不想再做这样的梦了!”
“我不想再做这样的梦了!!”
泪水顺着她清丽的脸庞滑下,不停地滑下。
“我每次梦见去找他,找啊找,怎么样也找不着!”
“我的心里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她继续说着,边哭边说着。
“你知道吗,在梦里,那种感觉好孤独!好寂寞!是这样的绝望!”
“白白……”
她紧紧抱住面前这个丫环,这个如同姐姐的亲人,控制不住地越哭越伤心。
“白白,白白,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把他彻底地放下?!”
“怎样做,怎样做,才能不这样痛苦!”
“白白,你告诉我!告诉我!”
“白白……”
………………
德丰寺里来了一群客人,一群贵族客人。
不过这群客人有些特别,他们每一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袍,不管男男女女。
就算是没有穿黑色的衣袍,外面都是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风。
根圆从方丈室走出来,笑着说:“一群黑乌鸦。”
为首的花白胡须的男人笑道,“乌鸦怎么了?这可是我们高家的特色。”
根圆:“人家是群小女孩家,穿红戴绿的有什么不好,也叫人家陪你们这些浑汉子披上乌鸦皮。”
高云鹏:“黑色是我高家的家色,他们是高家的人,当然得穿高家的家色。”
“不过,也只是在比较重大的场合才一起穿,比如说见你吧。”
“平时他们可是穿红戴绿的。”
他们说笑着,一起走进方丈室。
高家的后辈拜见了方丈,陪着两个长辈聊了会儿天,然后就各自出来在寺里烧香拜佛。
苏入梦一个人在寺里走着,不知觉间来到后院,院里有一些菊花浅浅地开了几朵。
她驻足在花的面前欣赏着,被它们的鲜嫩和美丽吸引,觉得甚是喜爱,伸手欲去摘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