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林宅内,温甜甜和邵柠正裹着被子坐在床榻上闲聊着。
“你送给大郎发钗做什么啊?暗器?遇到危险时保护自己的?”温甜甜满脸的疑惑,很是诧异地问着。
而邵柠则是翻给了她大大的白眼,随后解释道:“那支钗是风婶婶送给我的,她跟我说,钗是思念的意思,期待着和你再次相见。”
“所以你才把发钗给他的。”温甜甜心中了然,随后又嘟囔着说道,“大郎哪里懂得里面的意思啊。”
邵柠却急了,反驳道:“他怎么会不知道?景氏做得就是金银珠宝生意。”
温甜甜点着头,却也撇着嘴,她躺了下来,打着哈欠说道:“行行行,不懂的是我,你们有的会治病,有的会算账,还有的会画东西,就我只会研究毒药。”
说着她就面露着些许得意,玩笑道:“早晚哪天把你们毒死。”
“你敢!”邵柠将被子掀开小角,伸出手指轻推着温甜甜的脑袋,嗔怪道,“你也忍心。”
温甜甜咯咯的笑了几声,却也困得眼角淌着几滴泪,她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后,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真的打算嫁给大郎?”
邵柠也沉默了,她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让他涉险而已。
迟迟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温甜甜打了个哈欠后,就闭上了双眸,轻声说道:“嫁给大郎多没意思啊,我以前听说自己和大郎有婚约,气得好几天没吃饭,后来就认命了。”
原本也有些困的邵柠,在听到温甜甜的话后瞬间精神了,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忙问道:“你和他有婚约?”
然而温甜甜并没有回答,她就轻晃了晃温甜甜,试探着唤道:“甜甜?”
“嗯?怎么了?”温甜甜睁开双眸,愣愣地问道,“我睡着了吗?”
邵柠没有回答她,只是正了正身子问道:“你和景泊颜有婚约啊?”
“没有的事。”温甜甜轻皱着眉,摆手说道,“都是瞧着两家走得近才误传的,没人抢你的大郎。”
“你别这么说啊。”邵柠忙着澄清着,可是话说出口,她又有些惆怅,“他回来的话,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安静的屋子里传来一声叹息,良久后,邵柠才轻声说道:“那就等他回来再说吧,他想娶那我就嫁,反正我嫁谁都是一样的,答应了总不能食言吧。”
“可是,他要是不想娶我呢?甜甜,你说那样是不是有些丢人啊?”邵柠边问着边看向温甜甜,却发现她再次闭着双眸,没有回应。
知道温甜甜是睡着了,邵柠就没有再打扰她,只是轻轻地给她盖好被子,自己也躺着休息了。
然而就算闭上眼睛,她也迟迟没有入睡,温甜甜的问题让她很是纠结,要说嫁给景泊颜吧,她其实也没那么喜欢他,要说不嫁吧,她也不讨厌他啊。
想来想去邵柠也没能想出结果来,反而还把自己想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邵柠忙着淮陵景氏的生意,没有了景泊颜帮忙查账,她觉得自己头痛得厉害,还好易千金的掌柜是景愿的心腹,被她抓来当苦劳力了。
而景宅那边依旧在修缮,偌大的宅院,被大火烧得彻底后,想要恢复昔日模样,和重新修建也差不了多少。
邵柠并不想改变景宅的格局,她想着等到景泊颜回来时,能感受到这里还是他的家,所以宅院里的一草一木她都尽心去还原。
别的院子都还好,只有踏雪阁最棘手,听说早年景愿就把院子封起来了,只有景宅的几个婆子每年进去打扫,而那几个人都不在了。
听易千金的高掌柜说,踏雪阁院里有一根三米多高的竹子,周围生出许多小竹子,邵柠到踏雪阁看了一眼,确实有根烧焦的竹子,周围的小竹子已经烧成灰了。
至于其他的就没人知道了,邵柠也没有办法,就只能让泥瓦匠仿着烧毁的阁楼,尽量去还原能看到的样子,而那根竹子,她亲自在原来的地方种了新的。
过了三两个月,连连落了几场大雨,淮陵就进入了秋季,天气渐冷,修缮的事也就搁置了,只能等到来年开春再动工。
可是邵柠却担心景泊颜回来,看到修葺一半的宅院会失望,再三和泥瓦匠商量后,事情还是搁置了。
她是不懂得古建筑,不过泥瓦匠跟她解释了,秋季多雨,材料容易返潮,彩绘的漆也不容易干,综上所述,她只能同意停工。
等到第二年的春季,修缮的泥瓦匠们又来了,景泊颜却迟迟不见踪影,邵柠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除了等待就只剩下了等待。
这样等着就等到了羽安二十九年的夏天,景泊颜依旧没有回来。
某日,邵柠忙完了手里的事情,想起答应了去尝尝屠封新学会的菜,就出了江清阁,奔向寻缘楼。
去了三楼常去的雅间,刚推开门就瞧见了坐在窗边看风景的温甜甜。
听到开门声,温甜甜就侧头扫了一眼,在瞧见是邵柠后,就意有所指地说:“邵老板还真是大忙人,等你赏脸来岂不是要把人饿死了。”
邵柠将门关上后,笑着走了过去,问道:“月底了事情忙,我刚忙完就过来了,大小姐你发什么脾气啊?”
“我发脾气?”听到这个字眼,温甜甜就炸毛了,转过身盯着邵柠说道,“我早早就过来了,可是屠封说了,你不来他不做,我一直饿到了现在。”
越说越气,温甜甜气呼呼地提起茶壶,死劲地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