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烟花在一瞬间全部绽开,恍如白日,顾云夕知道这是零点了。真好啊。
她和他还在一起,经历了风雪而来,迎着春意并肩而行。
第二天。
顾云夕喜欢极了喊小孩儿起床。
清晨的阳光温暖而不炽热,透过薄薄的针织帘散成氤氲的淡芒。
她提踝行至窗前拉开布帘,任由光倾洒而下,除夕已至,房屋外尽是嘈嘈杂杂的人声,但被看似轻薄的窗户阻拦,除此之外便剩孩子们轻缓均匀的呼吸声。
她指尖扫过整理好袖口衣衫,仔细检查已是穿戴整齐满意微微颔首,食指轻推,余光瞥见床上一团鼓起,只一小撮头发露在外面。
都这个点了,宝贝怎的还不起?
顾云夕微微俯首眸色略沉,伸手想要拉开人被子却被遭受阻力,小孩儿嘴中不知在叨叨些什么听不懂的呓语,手指紧紧捏住被角。无奈之色一闪而过。
她伸手扶上团团的背将人托起,伸手将散乱的额发理顺轻声诱哄:“乖,起床,今天是过年,要准备好些东西呢。”
“唔......”团团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眉眼惺忪望着顾云夕一动不动,片刻才慢吞吞挪动穿衣服,嘴里还小声抱怨着不想起床。
不由得哑然失笑,点点他鼻尖带着宠溺,“她去准备早饭,你们慢慢穿。”
顾云夕熟练捞过围裙围在腰处,冰箱打开散发着丝丝凉意,鸡蛋与碗口相嗑碰撞带来清脆声响,淡色的浓稠液体中暖色的黄微微晃动于坠落中汇于碗底,木质筷子快速搅动,哼着轻快的歌倒在锅中。
灵巧的电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荷包蛋在氤煴白雾中渐渐成型。
顾云夕心情着实不错,倒上一杯牛奶放进微波炉中加热,微小的嗡鸣中暖橙的光映在脸侧,浓郁的家居气息扑面而来,连内心都变得柔软。
刚将早饭端上餐桌,楼梯口便传来踢踏的脚步声,抬首见孩子们揉着眼睛下楼,行至身前张开双臂将自己抱住,含糊不清:“妈妈,新年快乐。”
顾云夕伸手揉揉发顶,蓬松柔软的发丝从指尖擦过,指腹传来的温热触感像一阵电流,从薄薄的皮肤刺入,绕过血管与神经缠绕心脏,一起**。
“宝贝们,去叫爸爸起床吧。”
过年回家的票尤其难买,职业选手的手速都不顶用。
今年春节由于疫情回不了家,得留守在这里,倒也就不用经历抢票这一艰难的事情。
江远给老爸的新年礼物年中就买好了,是台相机。没送出去,又不敢邮寄,生怕磕着碰着。还有对手镯,给老妈买的,也没敢寄过去。
他把这两件礼物摆好,决定先馋馋他俩,于是举起手机三百六十度环绕着拍了一通,发家庭群里了。
“唉,没法送就先拍照给你们看看吧。”
老妈就和在屏幕面前蹲自己消息似的,飞速回了个红包过来:“好意心领了,今年压岁钱。”
隔了十来分钟吧,江二叔的消息姗姗来迟,是张图片。
他拍了一个红包,里面有一千块钱,崭新的还是连号,一看就是刚刚跑楼下去取的。紧接着一条语音:“唉,没法送就先拍照给你看看吧。”
江远嘴角一抽回了六个点过去。夺笋呐这人,真幼稚。
他抬眼看看桌上摆着的还没封好的礼物盒子,想了想将相机取了出来。自己以前接触过摄影,即使是新相机也不难上手。
把电池内存卡什么的装好,先对着自己日常居住的房子拍了几张。窗子对着广场,把相机焦距调远了,看的倒是很清楚。那里几个小孩在放那种声音不大的小礼花,并不扰民,只是白天点燃看不太真切。
他找好角度对着那几个孩子的笑脸,按动快门拍下了第二组照片。
“江远!和她们出去mǎi_chūn联吧。”酥酥在外头敲门。
江远寻思着这哪是一起去mǎi_chūn联,自己这明明是人形购物车。
推门一瞧,俱乐部的人都在外头站着。嘿,这个好,遂转身拿了相机挂脖子上。
“不介意她带着这个吧。”
天气渐暖,酥酥把她那个毛绒绒的围巾摘下来了,只是把羽绒服拉链拉到了顶上,点头的时候显得有些费力。
等买完东西往回走的时候,江远一脸生无可恋,走一段歇一段。手上大包小包拎着一堆倒是跑在最前头,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等等他们们。
小姑娘手里也没空着。江远一只手满满当当,一只手举起了相机。
贴春联,备食材,装饰里屋。几天下来,连视频带照片,储存卡竟已显示空间不足了。
最后几张照片的位置,江远理所当然的留在了年三十那天晚上的合影。十二点一过,兴欣各位都各回各屋睡觉去了。
他抱着相机回到屋里,了一晚上在一堆照片里挑挑拣拣,准备年一过就去找地方把照片洗出来。合影洗一张大的,挂在墙上,其他的就放在一个相册里。
他忙完这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把照片一压缩,打包发到了家庭群里,配了个表情包。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jpg
“嗳对了爸,她用了一下送你的相机,这些照片就是。”
原以为他得发一条消息来挤兑挤兑自己,没成想他弹了个视频过来。开了摄像头,画面还没稳定下来,声音倒是先传过来。
“江远,你这黑眼圈。她还当你刚醒了,你这是没睡啊。”
江远自己还一句话没说,通话先被挂断。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