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冰冷的目光和闪着寒光的利刃又浮现在眼前。
顾云夕不由得捂住脸蜷缩起来,片刻后她才慢慢开口,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她自己
“不打紧的,只是个梦而已。“
江止寒的手拂过她的额头慢慢替她拭去惊吓而出的冷汗。
江止寒随后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便道他今夜在这里歇息。
她想拒绝的,却总是在脑海里不断盘旋着那个预言,想说他这段时间为了新项目,不眠不休的,身子肯定疲累。
江止寒不用顾及她,好好休息吧。可她又没法拒绝,甚至极度希望他能留下来。
她便觉得只要有他在就十分安心,有他在她便不必惊慌。但话到嘴边却又还是推辞开去。
再然后,她的视线里就只剩下他突然发大的脸。江止寒的眼睛十分好看,像在泉水中浸泡过一般,又如同天上的星辰掉落在里面,在夜里也发光发亮。少年的鼻息佛过她的脸庞,专属于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面上不由得开始发烫起来,本是质问的话语也结巴起来。“你...你干嘛?”
江止寒却突然笑了起来,如同四月里暖风吹过的花朵一般绽在眼前,嘴角还带着恶作剧成功的笑容
“你紧张什么,我拿方枕而已。“
季节交替,时序转移。
令人汗流浃背的炎夏在每天忙碌的课程中渐渐远去,裹着围巾扛过入冬第一场寒风,每日清晨拉开窗帘期待着自己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场雪——最后成功在和同学的雪仗“斗殴”中把脸冻得通红。
转眼间,期末也如约而至。
江远本来准备接受俱乐部的邀请直接休学,可是完美那边表示自己有新项目还在研发。
完美一边想着把它收入麾下,一边想等着到时候让他一鸣惊人。
江远在某种程度上也并不想这么快的结束自己的大学生活,时光便这样飞逝过去。
短短半年的时间,完美俱乐部和重新研发的工作项目已经展露。
江远对他有着不少的关注,同样关心于新游戏的开发,几个预告片,已经展现出了他不俗的竞技魅力,他相信只要到时候一发出来肯定反响很高。
江远捋了捋被自己挠乱的头发,抽出架子上的英语课本,轻车熟路地敲开了隔壁宿舍的门。
他决定等把这个期末考试过了,就正式去俱乐部里报道。
江远还是翻开了旧箱子。
里面什么宝藏都没有,只有泛了黄的笔记本,只有裂了缝的笔盖,红领巾规整的躺在那里,被签了花里胡哨姓名的校服,被偷了的电瓶车的车钥匙,旧时的青春回忆相册集。
这些都太廉价了,廉价到没有人买,没有人去扔,它们只是安静的躺在这里,被蒙上了一层灰,被时间都遗忘。
江远嗤笑。
而后却仅仅轻轻地将相册拿出翻看。
他悄悄地挑眉,悄悄地感动,悄悄地回味,悄悄地遗憾,悄悄地严肃,悄悄地放松。
他不敢光明正大。
他的性格里已经被悄悄地抹掉了肆意,悄悄地被迫填塞满了沉稳与严谨。
当然。
是自以为。
思绪忽地就乱了。
江远囫囵吞枣直至末页,是一张和老师的单独合影。拍得虽是有些模糊,想来是手抖没把控好,却仍是能依稀分辨出剔透的喜意,那么多那么多,溢出来的把空气都染甜了。
“叮叮叮铃铃…”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将江远从过去的回忆陷阱中拉出,拉得那么快那么狠,以至于,连心尖那一块都被刮得有点疼。
太不应该。
接起电话,入耳的浑厚爽朗男声。
“喂,江远,东西收拾好没,车快到了,哪些不要的旧物你挑出来,跟人家说一下让他们搬就行。”
“好。”
江远又把相册一点点塞回原处,一点点把东西摆平,一点点留恋,一点点不舍,一点点必须。
而后背靠在墙上,捂着眼睛使劲揉。
这灰真是大,眼睛都涩得难受。
车子很快就到了,江远让他们把所有东西都拿走,唯独那个箱子,他们搬的很快,很麻利。还笑着跟她再见。
最后江远在冷清中弯腰,一点点擦着箱子,一点点给酥酥发消息,
“我考完试了,现在家也搬了,明天就俱乐部里见了。”
关于完美俱乐部中的战队。
温白雨这个名字好像是一针兴奋剂,他的同伴总是会怀着同提起队长时等量的敬畏提起他。
但与对林杰队长不同,这种敬畏是出于对天才的,毕竟人都慕强。
江远刚到俱乐部报到的时候,便和他打了个照面。
他们几乎没有与江远打照面的机会——除了从俱乐部或是现场观赛的大屏里,但并没有太多的观赛机会被留给他们。
队里有块红榜,就挂在食堂门口,上面写着每个月从内务到训练各项队规明文规定的考核内容的“优秀”。
温白雨的名字雷打不动的挂在上面,那是整个青训营与他最多的接触。
当然这一切都是酥酥说的。
“我们先把你放在青训队这边,是因为俱乐部的工作流程是这样的,等在青训部里试训了几次之后你就可以过来了,我们已经给你留好了位置。”
酥酥把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
江远是第一次参加电竞相关的比赛,也是他第1次来到青训营。
温白雨成为了这段时间他听过最多的一个名字。
其实只要是那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