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遗嘱就这么公布完了,外人并没有如愿地看到他们内讧,为了遗产大打出手争论不休。
江家人都很平静地接受了结果,吃瓜群众不免失望,也就不太关注了。
不过,陆书通是二房私生子的事情,还是在网上引起了一段时间的讨论,公司里的人更是八卦的中心。
江二叔带走了陆书通,父子俩找了一家街边的小吃店,喝了一杯。
两人碰了个杯,江二叔没有拐弯抹角,直话直说:“你是大人了,有些话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明白,老爷子给的遗产,你怎么用,我不干涉。”
“只一点,不要让你妈碰,还按照老爷子以前的做法,每个月给她生活费。”
江二叔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笑,但是口气却不是那么回事。
当晚陆书通回到家,陆丽丽亢奋地拉着陆书通,盘算他到手的遗产。
“说来说去,还是老爷子偏心,都是男丁,现在公司都是江止寒一个人的了,你就是个给他打工的。”陆丽丽还在耿耿于怀。
现在她才算明白,那天在咖啡厅,她说的话,江二叔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我也有公司的股份,我干得好了,实际上也是在为赚钱。”陆书通松了领带,“大哥是个很有能力的领导者,我相信在他带领下,集团肯定发展得会更好。”
“可是儿子你也不差,妈相信你能做得比他更好,只是没有机会。”
“妈!”陆书通突然高声叫她,陆丽丽吓了一跳。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了,爷爷对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遗产分配得很合理,我们该知足了。”
儿子从来没有用过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以至于她现在被唬住。
想像以前那样撒泼打滚,但是看到儿子那不容置喙的眼神,陆丽丽突然觉得这个儿子很陌生。
陆书通丢下一句:“妈,你消停吧!”就回房了。
听着儿子话里满满的疲惫感,陆丽丽一下就说不出话了。
她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心里落寞,觉得自己命苦,好不容易盼儿子出息了,但是儿子似乎离她越来越远,跟她不是一条心。
自怨自艾了一会儿,她决定明天上街好好犒劳自己一下。
葬礼过后,大家又恢复了往常的生活。
一天大早,管家急急地来汇报:“老管家他……走了。”
顾云夕吃了一惊道:“快带我去看看。”
因为楼上楼下,顾云夕懒得坐电梯,直接带着管家就走楼梯下楼走去了。
几个佣人围在门口,看到顾云夕来了,立刻让出了门口的通道。
老管家看样子是在睡梦中走的,样子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
顾云夕把手探在他的鼻子下,没有呼吸。
“老管家平时六点多就起来了,今天到了八点还没出现,我们就担心,所以打开门看了看,没想到人已经僵了。”管家在一旁解释。
顾云夕一抹老管家的身体,果然如此。
身体已经凉了,也硬了。
爷爷走了以后,老管家的话明显比以前少了,常常一坐就是一天,有时候是翻翻老照片,有时候是看着几个小的玩耍发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失去了生活的精气神。
所以,他们都会经常请他帮忙一些小事,不至于让他闲着胡思乱想,也不会让他太累,最近的情况已经明显好多了。
没想到……
但是他是在睡梦中走的无知无觉,跟老爷子一样,嘴角带笑,应该是梦见高兴的事儿了吧?
顾云夕叹口气说:“联系殡仪馆,好好送他走完最后一程。”
管家严肃地点点头,指挥着佣人去忙了。
顾云夕回到楼上的时候,把情况都跟江止寒说了。
江止寒:“他从十几岁就跟着爷爷,一生未娶妻生子,他就像……”
“就像另一个爷爷。”顾云夕接着说道。
江止寒点点头,一时没了言语,只是盯着杯子里袅袅升起的茶水的雾气出神。
老管家的丧事虽然办得低调,但是江家的人该去的都去了。
江止寒把他葬在离爷爷不远的地方,从此往后,每年每年清明祭扫、他的祭日,江家人都没有忘。
离开墓园的时候,江二叔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感叹了一句:“今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撞到了霉运,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希望不要再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一行人在墓园门口分了手,大家长不在了,现在他们都还算是亲近的亲人,等暖暖他们这一代有了孩子,陆书通也有了自己家庭,越往后,这关系也就越远了。
江止寒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牵着顾云夕的手,走在陵园外的一条马路上,路两边都是高大的法国梧桐。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此刻道路上非常安静,空气又清晰。
顾云夕觉得她能跟这个男人就这么走到地老天荒。
快走到尽头的时候,江止寒突然说了一句:“以后,我们也葬在一起。”
顾云夕嘴角扬起笑容,手动了动,轻轻地“嗯”了一声。
等到上车的时候,顾云夕问了一个她最近一直想问的问题:“李……卢俊……你大伯你打算怎么办?”
顾云夕一连换了几个称呼,不管用哪个,她都觉得别扭。
江止寒倒是无所谓,一个称呼而已,他只是看着顾云夕纠结的样子,觉得她真是可爱得不行。
刚才那点儿惆怅就这么被抚平了。
“遵照爷爷的医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