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李遇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他把手机拿出来,拨了个号出去,“这事,我已经尽力了……”
月上柳梢头,星天忽见,银汉迢迢暗度。
医院闹哄哄,病房静悄悄,将近十一点的时候,温想醒过来。
顾夜西不在身边。
她坐起来,迷迷糊糊的,“顾同学?”
房间里没有人应。
她伸出手,摸了摸身旁的被子,里面还是温的。
应该是刚起不久,
温想披上外套,正准备起身。
这时,门开了。
“姐——”
话没说完,立刻被制止了,“小声点,想想在睡觉。”
脚步声很轻,等人走近,温想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了顾夜西和解棠,墙上的影子一高一低。
顾夜西先看到她,上前,“吵醒你了?”
他很紧张的样子。
温想摇了摇头,问道,“你去哪儿了?”她醒来找不到他,不放心,“出什么事了吗?”她就像惊弓之鸟,草木惊心。
因为心有余悸。
顾夜西附身,把她的头发拂好,“没事。”
刚刚电话响了,怕吵到她,他才去外面接。
顾夜西在床边坐下,给她脱了外套,“别担心,我回来了。”随后,他起身把外套搭在床尾,然后折回床头,把灯打开。
他弯着腰,在耐心调试光线的强度。
光影柔和,他的嗓音也温和,“我还以为你睡了。”
“我刚醒。”
温想看了一眼他手臂上缠的绷带,目色担忧,“伤还没好,怎么能乱走呢?”分明是责怪的意思,语气却温柔的不像话。
确实不像话。
她是有点气他的,也想责怪两句,可一看到他,就不忍心了。
顾夜西道了声抱歉,并且保证,“以后不会了。”
“这个,你上回就保证过。”温想不看他,小声拆台,“可还不是食言了。”她这样说,是有些不悦了,不过还好,她不是气性大的人。
顾夜西低着头,乖乖挨训。
一旁的解棠不敢吭声,怕被连坐,安全倒是安全……只不过,这样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温想仰着头,看了顾夜西许久。
许久到解棠都严重怀疑他姐把他忘了,他眼皮子抬了好几下,很小声,很小心的提醒,“姐。”
哦,原来这儿还有个人……不,是电灯泡呐。
温想这才抬头看他。
“姐。”
语气委屈上了。
“解棠,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温想将他打量了几圈,稍稍皱眉,“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看医生了没有?医生怎么说?”
幸好,姐姐还是关心他的。
解棠不委屈了,好感动,“姐,不是我。”他解释说,“我是陪我爸来的,他肠胃不舒服。”成天喝酒应酬,不胃疼才怪。
“严重吗?”
“在吊盐水。”
温想微微颔首,没问别的。
瞧,吊盐水的曹操说到就到。
解曹操出现在门口,喊道,“解棠。”声音洪厚有力,听不出生病的感觉。
是解泽平。
温想凝眸看去。
解棠转身,“爸。”他走过去扶着,问他,“您怎么出来了?”
解泽平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小兔崽子,才一会儿打盹儿的工夫,就丢下你老子跑了?”急得他赶紧出来找,连针头都是自己拔的。
他没经验,还拔歪了。
疼的嘞。
解棠把脸别开,小声嘟囔,“那您别找我啊。”
瞧瞧,他养的小白眼狼呦。
解泽平把祖传的眼白翻出来,“那是谁半夜三更不睡觉,不找你找谁?”
怪谁?
只能怪他自己喽。
解棠应得很快,而且理所当然,“我妈啊。”
哼,那他估计得疼死。
解泽平懒得和他废话。
他看了眼病床上的温想,稍作点头,“温小姐。”
算起来,这是俩人第一次见面。
解泽平是她的继父,于情于理都是长辈,出于礼貌,温想掀开被子,起身了。
她行欠身礼,很有礼貌,“解叔叔。”
解泽平点了点头。
如此大方端庄,又知书达理的姑娘,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再对比一下自家的小白眼狼……
都是泪啊。
在某些事情上,男人的好胜心是很强,而且会攀比。
他义愤填膺的想:
——温功成那个闷葫芦,怎么就能生出温想呢?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定是他走了狗屎运。
再不平衡,解泽平也掩饰的很好,态度不冷不热,“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我。”
她看了一眼顾夜西,“是我男朋友。”
房间不是很亮,光线依稀。
说实话,她男朋友这张脸,挺绝的,唇红齿白,又野又欲,尤其是那双眼睛,比沙漠的孤星还明亮、深邃。
解泽平穿着应酬的西装,酒气未散,“顾小友。”甘棠说过的,温想的男朋友叫顾夜西。
他伸出手,“幸会。”
顾夜西刚把取回来的外套披到温想肩上,而后垂眸,看温想的眼色,她不用说,他就懂了,“幸会。”
他伸出手,和解泽平简单的握了一下。
马上分开。
解泽平是制片人,见多识广,他觉得吧,眼前这位漂亮是漂亮,只不过性子有点冷,难以结交。
他介绍了一下自己,“我是解泽平。”
“顾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