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璇玑殿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众护卫将此人拦在门口,却不敢以武力驱之。
一护卫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辰王求您别为难奴婢了,殿下说了,辰王与狗不得入璇玑殿.....”
辰王一挥云袖,怒声道:“本王与狗不得入内?他这不是指桑骂槐,说本王是狗吗?”
“辰王英明。”蔷薇略过一众护卫,走至辰王面前,矮身行了一礼。
辰王瞥了一眼蔷薇,满脸不爽道:“可是皇弟派你来的?”
蔷薇闻言端正了神色,缓缓道:“殿下日理万机,没工夫管辰王。此番是奴婢主动前来,为得就是让辰王,不要打搅殿下的清闲。”
“果然是皇弟宫中出来的,嘴巴真是一个比一个毒!”辰王双眸如刀般扫视着眼前众人,那凌冽的眼神,狠不得将“刀”架在他们的身上,让他们能少怼几句。
“辰王若无事,就请回吧。若让陛下知道辰王一大清早便来璇玑殿滋事,自然是不会放过辰王的。”蔷薇说完,扬了扬手中,与这恢宏皇宫格格不入的铁锹。
“这铁锹还是我送皇弟的生日礼物呢,你还给我。”
话音刚落地,辰王便出白净修长的五指,在半空中晃了晃。
羽裳看着辰王竖在面前的手,眼珠一转,蓦然抬起手狠狠地拍了回去。又道:“辰王您还真敢说。殿下行束发之礼时,叫您这位皇兄来束发。您倒好,硬生生地在殿下脑后打了个死结,搞得奴婢拆了老半天才解开。”
辰王看着泛红的手掌,“嗤”了一声,暗叹道:这蔷薇还是女人吗,手劲竟如此大?
他将手握成拳头随即负在身后,斥声道:“一码归一码,你把铁锹给我。”
蔷薇看着他,一双杏眸熠熠生辉。
她暗想道:反正辰王武力尚浅,论蛮力也抵不过我,不如就先揶揄他一番。等他真的生气用权位相压,再还给他也不迟!
蔷薇撇了撇嘴,轻笑道:“不给。”
辰王见状,顿时摆出了一副不可侵犯的威严。
他叉起腰,眉眼间火星四射,对着蔷薇扬言道:“你不给我可就抢了啊!”
“辰王抢得到再说.....”蔷薇闻言对着他吐了吐舌头,扮起了鬼脸。
“你这小丫头片子,别以为有皇弟罩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话音刚落地,辰王蓦然抬起手要往蔷薇手上劈去.....
忽然一阵夹带着幽梅香的清风,从两人之间拂过,辰王抬至空中的手,被人狠狠钳住,一把甩了回去。
“若对方是你,的确可以为所欲为。”夜玄阴沉着脸庞,温凉道。
辰王揉着酸痛的手腕,嗔了夜玄一眼:“干嘛?不就是让她把铁锹还给我,你有必要用力掐,这么玉树临风的皇兄吗?”
夜玄微眯着眼,袖中的拳头捏得死紧,沉声道:“还给他,让他滚。”
蔷薇握着铁锹的手不由一抖,她没了这铁锹以后还怎么御敌啊.....
“我再给你买。”夜玄回眸,看向身后对铁锹依依不舍的蔷薇,语气莫名温和了起来。
许是对辰王送礼又收回的小人行为,产生了严重的鄙视。夜玄觉得不解气,又补了一句:“买一把比这好一百倍的铁锹!”
蔷薇暗中咬牙,依旧不舍地抚了抚铁锹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刮痕,那都是她与夜玄并肩作战,铲杀敌人的印记。
夜浮辰看向蔷薇,眼底闪过一丝潋滟,但嘴上依旧倔强,道:“拿来吧。”
蔷薇垂下眼眸,颤抖着手中的铁锹,伸至夜浮辰面前。
夜浮辰毫不犹豫地伸手接下铁锹,迅速反握在背在了身后。
那动作快如虚影,搞得生怕夜玄又反悔抢回去一样。
“谢了,我后院栽种石榴树,就需要一把这般尖锐的铁锹。”夜浮辰勾起唇角,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璇玑殿。
“疯子。”夜玄暗自嘀咕了一句,转身朝璇玑殿内云步走了去。
蔷薇呆站在原地,一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捏了捏手中虚无的空气,暗叹一声也跟着走进了璇玑殿。
不过她不是去找夜玄的,而要去找羽裳吐槽一下“横刀夺爱”的夜浮辰。
羽裳生性开朗活泼,与她就像是结识了十几年的故交般。她总是能解懂蔷薇内心那些,旁人解不开的小巧思。
想着想着蔷薇就穿过偏殿,来到了羽裳所在的房间。
她两三步移至羽裳身旁,看着羽裳脸颊上的两抹黄土,还有她手中揉捏的一团黄泥,顿时停下了脚步。蹙眉道:“你在干嘛?”
“我在捏泥人,这月夕节不是马上就到了吗,我想捏个玉兔!”羽裳自信满满地抬手给蔷薇展示了一下,刚刚揉出的“玉兔头”。
“可是玉兔不是白色的吗?你为什么用黄泥捏.....”语毕,蔷薇自她对面坐了下。
“没有白泥,先拿黄泥代替一下。”羽裳一刻也没停下手中的动作,不一会儿又捏出了两个“兔耳朵。”
紧接着她将“兔耳朵”粘在“兔头”上,满意地勾起了唇角,缓缓道:“要不就弄个脑袋吧,身子太难了我不会。”
“你先捏着,我找你是要来吐槽辰王的。”蔷薇一提到他,就心生不悦。狠不得将那夜浮辰也当做黄泥巴,放在手里揉捏一番。
羽裳抬眸看了一眼蔷薇,问道:“辰王是谁?”
蔷薇冷哼一声,当真拿起一坨黄泥握在了手心。
当她掐到黄泥都快陷入,那修长透明的指甲盖,这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