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裳轻步踏在整整齐齐的绿色琉璃瓦上,一双妙目俯视着门外昏昏欲睡打盹的护卫,婉秀清丽的脸上顿时噙着一抹愉悦的微笑。
昨晚金炉内点燃助睡眠的沉香还未熄灭,方才她又在金炉内撒上了一层,具有镇静催眠的功效的薰衣草香粉。
如此一来,门外那些护卫闻了难免会徒增睡意,而且会越闻越想睡,可又不能睡。
思及此,羽裳加快了在屋顶上行走的步伐。
她望着远处一排排整齐的错落整齐的阁楼,暖阳的光辉照耀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
站在此处可将王府内的池清柳绿,遍地鲜花姹紫嫣红,亭台楼榭、琼楼玉宇尽收眼底,可谓是一副恢宏大气的《盛世美景图》。
半晌,羽裳来到主屋侧端的飞檐旁,她的面前已经没有路可走了。
随即她蹲在飞檐旁探出头望下一探,果然不出所料,屋檐底下站着两位高大威猛的护卫。
她迅速将头收回,藏在飞檐后暗自思忖道:这凤鸣阁主屋四处都是护卫,若是从这屋檐跳下去被抓住,前面的努力就白费了!
羽裳顾盼流转片刻,望向了面前的西厢房。她再次探头,目测起了从主屋飞檐跃至西厢房之间的距离。
不过三尺左右,应该很好跳过去吧.....
羽裳暗自拍着胸口,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深呼吸了几下。
随即她鼓起勇气走上飞檐顶端,借着翘起飞檐腾空而起,两腿一跃朝西厢房跨了去.....
“刚刚那是一只大鸟飞过去了吗?”屋檐下的护卫揉了揉迷糊的双眼问道。
另一留着胡茬护卫只觉得头顶掠过一庞然大物,他漫不经心地回道:“也许是吧,再熬一个时辰就能换岗了,我们得提起精神来。”
护卫好奇地望着碧蓝的天际道:“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能遮天的鸟。”
“你知道鲲吗?”
护卫摇了摇头:“不知。”
胡茬护卫用尽自己的毕生所学道:“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护卫眨着乌亮的大眼道:“那刚刚飞过去的可是鲲?”
胡茬护卫打着哈欠,“鲲不鲲我不知道,但我是真的困。”
羽裳成功踏上西厢房的屋顶,由于冲击力过猛,她一下扑在了琉璃瓦片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糟糕!
她屏住呼吸趴在瓦片间不敢动弹,连忙用衣袖捂住了自己的脸。
檐下护卫突然拔出长刀指向西厢房屋顶,嚷嚷道:“郝贤,西厢房上有动静!”
胡茬护卫一手拦住了长刀,缓缓道:“马良,允公公说了我们只需保护主屋的王妃娘娘,西厢房有动静你管得着吗?”
马良又瞅了一眼趴在屋顶上,拥有着亭亭身姿,装束清雅的男人。
“可那西厢房上确实有人。”
郝贤伸出手将马良的头转过来,捏了捏他细嫩的小脸道:“那也不可能是王妃娘娘,你别瞎操心了好吗?”
“噢,知道了。”语毕,马良一脸嫌弃地拨开了郝贤的手。
听到这俩护卫奇妙的对话,羽裳悬在空中的心终于安然落下。
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重新站了起来环顾了一番四周,果然西厢房是无人看守的。
当她正想摸出腰间木槿折扇,感叹一下自己怎会如此机智时,却在腰间摸到了一把扇骨架。
她眨巴着凤眸往身下一望,刚刚那一摔竟将别在腰间的木槿折扇折断了!
那刻画着木槿花的扇面被她这么一压,彻底糊在了琉璃瓦上。
完了完了,这回还真成折扇了.....
羽裳摸着蔫巴的木槿扇面伤心了一瞬,忽然想起了自己昨晚睡前冥想的“凤鸣阁出逃路线”。
西厢房北侧正好连接着偏门小院,目前正门口的垂花门羽裳是过不。
思及此,她匆忙将木槿扇面拾起揣进衣袖内,转身跳下了西厢房。
殷帝身坐华昭紫袖垂帘后的金漆雕龙御座上,一双冷傲的黑眸睥睨着,宣政殿文武百官的朝拜。
殷帝那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须臾他一挥龙袖语话轩昂道:“众爱卿平身。”
虽隔着紫袖垂帘,众百官起身后仍然肃然起敬,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多喘一口都怕被人扣上对皇帝不敬的大罪。
片刻殷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缓缓道:“中书省草拟的灵玉提案朕已过目,门下省可有异议?”
门下高官官郭启年上前回道:“此次西行取灵玉涉及三军,臣以为该谨慎些为好。”
兵部侍郎作揖一番补充道:“前几日边境传来密报,巫苏灾疫大除多亏了白煞国派多位神医鼎力相助,与巫苏几位长老一同研讨出了新药方,传闻效果极佳。”
殷帝闻言蹙起剑眉道:“你是怀疑白煞与巫苏暗中勾结,此次取玉很可能转为劫杀?”
兵部侍郎回道:“正是。”
彦宰相兼中书高官官见兵部侍郎竟也出来反驳提案,连忙道:“可巫苏与我国交情甚久,又签订过盟约应该不会如此。”
殷云翊见众臣为此事犹豫甚久,不禁开口道:“我倒要看看,谁敢劫杀本王。”
郭启年缓缓道:“单看巫苏薄弱兵力不住挂齿,但若是白煞国派出铁兵鼎力相助那可就.....”
郭启年一言正是殷帝心中所想,他凝神将目光看向殷云翊道:“翊王,此次由你作为主帅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