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王妃,猫的主人已带到。”碧瑶话音刚落地,帘幕后便出现了一双纤瘦的身影。
暮雨一手掀开帘幕,将面无血色的池颜带到羽裳近前跪了下。“给王妃请安。”
池颜低垂着头也跟着跪了下来,双膝跪在冰凉的汉白玉地砖上,身体不由地打了个颤。她抿着雪白的唇瓣,委屈的眼泪不停“吧嗒”地往下掉。
碧瑶见状开口道:“见了王妃,还不请安吗?”
池颜看着大理石上的纹路,抽泣道:“给,给王妃请安.....”
羽裳蹙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弱柳扶风的池颜,放下了手中的青白茶盏。
我不过是想要找到白不黑的主人,让她将白不黑给我玩两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羽裳挥了挥手道:“都起来吧。”
暮雨搀扶着池颜站起了身,池颜站稳脚跟小声地吸了吸鼻水。她交叠着冒出虚汗的双手,内心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害怕。
凤鸣阁四周的空气顿时变得十分压抑,羽裳久久未开口,在场的丫鬟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碧瑶决定上前打破僵局,她从袖中掏出玉佩,双手呈上道:“王妃,这是在猫舍发现的玉佩。”
羽裳看着碧瑶手中的玉佩瞳孔一缩,连忙伸手接过玉佩仔细打量了一番。
龙纹玉佩,绀青色的流苏吊坠,这不就是王爷丢失的龙纹玉佩吗!
羽裳又惊又喜地晃了晃手中的玉佩,看向碧瑶道:“这玉佩为何会出现在猫舍?”
碧瑶弯起唇角,煽风点火道:“这玉佩为何会在猫舍,恐怕只有池颜知道了。”
池颜躲在暮雨身后摇了摇头,语无伦次道:“不是我,我不知道。”
羽裳起身来到池颜身旁,温柔道:“你实话说,你见过这玉佩吗?”
池颜抬眸看了一眼羽裳手中的似有流光闪烁的玉佩,摇了摇头:“奴婢,奴婢未曾见过。”
碧瑶嗤之以鼻道:“你胡说!猫舍一直都是你在打理,不是你偷的还有谁?”
暮雨暗自握拳,为池颜打抱不平道:“凤鸣阁戒备森严,怎会容许池颜进出凤鸣阁偷王妃衣袂内的玉佩?”
“你.....”碧瑶无言以对。
“白不黑呢?”羽裳打断了碧瑶,这只害得她擦了一晚上宝玉的猫,她还没找它算账呢!
白不黑好像知道自己被点名了一般,叼着一卷毛线团从帘幕后面跑了出来。它抬起墨色的小脑袋,将毛线团放在了羽裳的脚边。
羽裳一把将白不黑抱起,揉了揉它可爱的小脑袋。须臾她抬眸问道:“最初发现玉佩的是谁?”
碧瑶道:“浣衣所小芊。”
羽裳抱着白不黑重新坐回了美人榻上,厉声道:“去把她叫来。”
“王妃我在这。”一位站在角落处身材肥美,四肢粗壮穿着不适身宫女装的奴婢,缓缓上前请了个安。
羽裳看着她头上梳着的两个丸子,倒吸一口凉气:“小芊啊,你是何时发现玉佩的?”
“昨日亥时我睡不着便出来数星星,然后就看见猫舍中金光一闪。我近日看多了妖魔话本,没敢多看就撒腿跑了。”
羽裳暗中思索道:偷玉佩的小贼为何不急着拿玉佩换现钱,而是将玉佩放在猫舍中,此意为何?
是时白不黑躺在羽裳的怀中,胡须微动,懒洋洋地用猫爪扯了扯羽裳的衣袂。
羽裳意识到白不黑的举动,将手中的玉佩举了起来。“你今天如此亲近我,是因为这个?”
“喵呜——”白不黑绿眸瞬间一亮,它踩在羽裳的身上,用猫爪扒拉了几下悬在空中的玉佩。
羽裳见白不黑如此开心,便将悬在半空的玉佩往下放了放。白不黑立即咧嘴弯出了一抹微笑,随即伸出舌头舔了舔玉佩。
羽裳上扬的唇角一滞,她疑惑地拍了拍白不黑的脑袋,阻止了白不黑舔玉的举动。
难道这玉佩上有什么吗?为什么会让白不黑当成食物去舔?
羽裳蹙眉将玉放在鼻间闻了闻,果不其然一股甜甜的香味扑鼻而来,是蜂蜜的味道!
白不黑以为羽裳要和它抢食物连忙躁动了起来,不停扒拉着羽裳的衣领,想要得到羽裳手中的玉佩。
羽裳嫌弃地将白不黑放在地上,整了整褶皱的衣领道:“好端端的玉佩上怎会涂有蜂蜜?到底是谁人所为!”
屋内的众人先是大惊,登时齐刷刷跪了下来。为首的暮雨、碧瑶几乎一瞬同时回道:“奴婢不知!”
腾地一团怒火自羽裳头顶冒起,她眸色一片冰凉,冷冷道:“阁中竟然出现如此手脚不干净之人,此事本王妃要彻查到底!”
她顿了顿身,看了一眼乖巧蹲在美人榻下竖起毛的白不黑,放缓了语气道:“碧瑶你负责调查凤鸣阁哪些丫鬟有蜂蜜,暮雨你去查丢失玉佩那晚,我换下来的衣物是由谁当值送去浣衣所的。”
“遵命。”
“都退下吧。池颜你这猫本王妃甚是喜欢,赐名白不黑,先借我养几天。”
丫鬟们识趣地纷纷从池颜身旁退下,池颜见状缓缓起身恭敬道:“白不黑能得到王妃的喜爱,是它三生有幸。只是它在我用木板搭建的猫舍呆久了,恐怕会不适应.....”
白不黑竖着的粉耳动了动,它微眯着眼睛盯着池颜仿佛在说:娘亲这是要将我卖给这个傻呼呼的王妃吗?
“你放心白不黑在我这一定吃好住好,本王妃绝不会亏待了它。”
池颜不舍地望了一眼,那折腾了半天昏昏欲睡的白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