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裳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双目神动似能语,粉嫩的樱唇一张一合:“王爷这眼看着都到年底了,你的诞辰怎么还没到?”
“早过完了。”
殷云翊从来没有告诉羽裳他的诞辰,羽裳不知道也很正常。只是他内心有一些失落,失落的是她没主动问过。
羽裳绞尽脑汁回想着过去的点滴,硬是没想起为殷云翊庆祝诞辰的画面,惭愧地扯了扯嘴角:“过完了?什么时候?”
“葭月十八。”殷云翊提到此日,便想起自己那一天好像是晕睡过去的,脑袋又昏又烫,哪有时间过诞辰。
再说他也不喜欢过诞辰,觉得没意思。
羽裳却认为诞辰,乃一年里最最要庆祝的日子。更何况她与殷云翊相处许久,都没有陪他过过诞辰,多少有些遗憾。
“既然没过上,再补一个呗,正好也可以叫上亲朋好友来家中聚一聚。”羽裳越说越兴奋,碧眼盈波满是喜悦:“我想起碧瑶之前说尚衣坊来了匹新料子,正好可以给王爷添件新冬装。”
“随便你。”殷云翊回应清冷,之前羽裳送他那件花孔雀般的裘衣,他穿一次就不想再穿了,走到哪都吸引着旁人的目光,实在太过招摇。
羽裳见他态度冷淡,挑下青花帘幕,仔细盯着他的俊颜:“我记得王爷不喜热闹的,那就明日随便叫些人来,王爷你说呢?”
殷云翊被她看得不自然,蹙了蹙眉心,“本王没什么好友,你看着办。”
他越躲避羽裳的眼神,羽裳就越是想逗他,歪着脑袋往他肩上一靠,声音放缓了些:“对了,上回在尚衣坊定制的孔雀裘衣,我看王爷好像穿得有些小,王爷你到底穿什么尺寸的呀?”
殷云翊嗓子突然有些发痒,低咳了咳:“本王的尺寸你还不了解?”
羽裳闻言一顿,一本正经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不了解,所以现在要量一下。”
“怎么量?”殷云翊的话音未落,羽裳朝他猛扑了来,两手环上他细长的腰身,一把抱住了他。
她感受着殷云翊加快的心跳声,在他耳畔轻声说:“腰围二尺三。”
殷云翊被羽裳压着不敢乱动,半靠在车壁,紧绷着下颌,深邃的眼帘低垂:“你这样量,准么?”
羽裳仰头凝视着他,终于憋不住地灿烂一笑,笑声清脆悦耳:“我乱说的啦,其实就是想抱抱你。”
“王爷,王府到了。”允粥候在马车旁轻声提醒,从风吹起的车窗看见羽裳和殷云翊极其暧昧的动作,连忙捂起眼睛,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殷云翊闻声想将羽裳推开,可她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一手抵在结实的胸膛上,目光清亮,发出一声慵懒的声音:“还没量完呢。”
羽裳没羞没臊的话,让一贯矜持的殷云翊都有些按捺不住了,他别开眼不去看她,眼底却浮出笑意,缓缓道:“等下量也不迟。”
羽裳就是喜欢调戏他,看他想严肃又严肃不起来的模样,这个时候才是殷云翊最真实、放松的一面。
她点了点头,乖巧从他身上离开,拢紧身上厚实绣着鸢尾花的外袄,走下了马车。
殷云翊一下车就换了副拒人千里的表情,他携羽裳进入王府,侍卫们恭敬行礼,见他面如覆冰,还以为他心情不好,行礼完就退得远远的。
羽裳也不习惯突然冷脸的殷云翊,开玩笑道:“王爷,你咋还有两幅面孔呢?”
殷云翊僵硬的表情得到缓和,捏了捏羽裳脸颊上的肉:“这叫树立威严。”
羽裳被他捏得只好抬起头,眨了眨充满星星的眼睛:“这样也好,王爷只把笑脸留给我,这样我就不会跟别人吃醋了。”
“所以昨天晚上,你也吃醋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第一人,殷云翊刚说完,羽裳脸上的笑意随风而散,唇角往下弯,摇头感叹:“唉,真铁。”
真铁的意思,也就是说他像铁树一样,常年不开花,脑子不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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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邪卿阁,羽裳利用木尺,量了一下殷云翊的尺寸,他也没抗拒,配合地在原地转了几圈,让她测量。
在羽裳报了一串测量数字后,允粥认真记录下来,转身将纸交给暮雨,让她去尚衣坊给掌柜嫣笑蓉。
嫣笑蓉从绣娘们口中,得知接到翊王府的活,还是给殷云翊裁制新冬衣,连忙让十几位手头有活的绣娘停工,与其他几位没活的绣娘一同准备。
从上等布匹选择,到颜色、图案,以及缝制在袖口,明珠纽扣的色泽,都不能有半点纰漏。
翊王府那边,羽裳说要给殷云翊补办诞辰,行动力很强,说干就干。
她先是将殷云翊赶去书房处理军务,后让白展通知千凌月、邵华、赵修杰、裴烟凝、柳伺明等,殷云翊的好友到府中小聚,再让允粥带人将邪卿阁精心布置了一番。
“那边的灯笼再挂高一点,不对歪了,正一点,诶这就对了嘛!”羽裳站在门口指挥着挂灯笼的侍卫,她对挂灯笼这种的小事都亲力亲为,可见她多么想办好这一场诞辰。
羽裳一手插着腰,看着闲在一旁没事的碧瑶,指挥道:“让膳房多弄点王爷喜欢吃的菜,王爷最近火气旺,少放点辣。”
“是。”碧瑶特意躲到角落偷闲,没想到还是被羽裳逮着了,她只好应声,走向膳房通知厨子。
邪卿阁内一时忙了起来,几处角门总有人进进出出,或两人抬着舞狮头进来,或一人拿着换下的旧对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