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在听见羽裳的声音后,逐渐放弃挣扎,一双水灵的眼睛看向她,不可置信地又眨了眨,“你是王妃?”
在得到羽裳的点头回应,采薇瞬间捏紧了拳头,不敢捶在羽裳身上,只好默默放下,眼眸里冒出代表愤怒的火星:“你大晚上蹲这里,想吓死我啊!”
“我想在晴院住一晚,你给我打掩护。”羽裳没给采薇缓冲的时间,直接开口说明要求,见采薇想摇头,她按着采薇的头让她点了点头。
羽裳沧桑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这才对嘛。”
采薇拿开羽裳的手,反问道:“看你这灰头土脸的,可是王爷将您撵出府了?”
羽裳从地上站起来,声音低沉:“我自己要走的。”
采薇也跟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又问:“为什么,和王爷吵架了?还是那位慕小姐太厉害,让你无地自容?”
采薇每一问都像刀扎在羽裳的心口,偏偏还都说对了。
羽裳没理她,本着“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心理,直接从口袋里抓了一把铜板塞到采薇手上,“废话不多说,帮不帮?”
采薇是一个十足小财迷,看见钱眼睛都发光,连忙将口袋拉开,将羽裳手中的十几个铜板扫入口袋,笑吟吟地牵起羽裳的手,往主屋走:“帮,我这就引路带您进去。”
羽裳自走出怪石,就没有东西作掩护,低着头跟在采薇身后,小声问:“不会被人发现吧?”
采薇胸有成竹地摇了摇头,“不会,她们要是问起来,我说大小姐回来拿东西。大小姐平日经常不打招呼回来,即使是沈夫人,也拿她没办法。”
羽裳抿了抿嘴,加快步伐:“她平常回来干什么,你可知道?”
采薇拿出主屋的钥匙,轻松打开了门,“不知道,但我这有个最新消息,值两铜板,要不要听?”
羽裳跟着走进去,犹豫了一会儿,从袖中掏出两铜板,拍在采薇手上,阔气道:“说。”
采薇用火点上蜡烛,将透风的门合紧,背对着门,神神秘秘道:“大小姐和南嶙又重归于好了。”
羽裳还以为是什么惊天消息,一脸“我早就知道”的表情,找了个地方坐下,随即将腿放松伸直,道:“这个我知道,你换个消息说,否则就把铜板还给我。”
采薇跟着坐在羽裳身旁,抛着手中的两个铜板,笑意绵绵:“别急嘛,我这还有一件事,王妃你肯定不知道。”
羽裳对她口中的事没什么期待,但迫于好奇还是问了:“什么事?”
采薇笑意渐浓,在羽裳面前打了个响指,吓得她打架的眼皮都不打架了,这才道:“大小姐曾带南嶙回来住过,这是我亲眼所见,绝对真实!”
羽裳将眼睛瞪得发直,疲惫的身子一瞬有了精神,从靠榻上坐起,发出一声惊呼:“这么大胆?他们发展到哪了?”
采薇对她的反应没感到意外,一把握住抛在空中的两个铜板,漫不经心的说:“自然是该发展的都发展了。”
“这么刺激.....看来我这一趟没白回来。”羽裳听完采薇的独家消息后,浑身顿时无了困意。
采薇看羽裳的眼神逐渐猥琐,“怎么,王妃也想让大小姐传经授课,教教你如何征服男人?”
羽裳被她话呛的,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一手点在采薇额头上,嗔怪道:“你这张嘴,还是那么不饶人。”
“好了,奴婢回房睡觉了,明日王妃记得乘鸡鸣前离开,越早越好。”采薇收起手中铜板,放下一句话便潇洒离去,走时还不忘带上了门。
“知道了,谢谢。”羽裳看着重新关上的门,眼睛空洞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总之,她还未从羽清宁和南嶙的事中缓过来,甚至都快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满脑子都是羽清宁和南嶙卿卿我我的画面。
羽清宁的房间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这也是羽裳经常在她身上问到的味道。
这种花的味道说不出口,既淡雅又带着点甜味,和桂花香很像,但又比桂花更甜。
房间挂着几串风铃,风一吹动就会发出清脆的声音,晚上听着有些诡异。
羽裳是偷偷跑来住的,风铃的声音会让她感到心虚,所以她索性将风铃取下,搁在桌案上,想着明日走前再挂回去。
近处的书案上,有一些叠放整齐的书画,书画后有几本蓝色封面的书,其中有一本,还是摊开反放在桌子上的。
羽裳反正也睡不着,干脆一手按住摊开的书页,将其翻过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羽裳将书页上第一行字念了出来,刚念完她的大脑便冒出一张冷峻的脸庞。
那人不笑,似浮云清浅。笑时,若彼岸花开。怒则眉横火焰,堪比牛魔,不怒时,潺潺流水在他的清眸中荡开,似深藏了四季的美景。
他就是殷云翊,一个令羽裳时爱时恨的男人。
羽裳也知乱动他人**是不可取的,回过神后将《牡丹亭》按原样放回书案,转身躺上了舒适的床榻,当她刚打算脱去外衣入睡时,门响了.....
门声轻而快,富有节奏,像某首曲的前调。
羽裳不敢去开门,只好用被子蒙着头,凤眸警惕地看着禁闭的房门。
“清宁是我,可以进来吗?”
是细柔的男声,羽裳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紧张地捏紧了手中的被子,不敢出声。
但房中唯一一盏蜡烛还没有熄灭,她不能装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