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裳看着药方有些出乎意料,她的亲生母亲都没有第一时间来看她,反倒是这个久居深宫的太妃送来了药方,她心下一暖,唇角微勾:“帮我转告太妃,谢谢她还关心着我。这药方我先收下,等马威神医过目后再说吧。”
九嬷嬷见她收了,安心走下坐榻,告别道:“门外既然有贵客,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羽裳见九嬷嬷要走,细心地招手唤来一旁替换碳火的碧瑶:“碧瑶,天冷路滑,你去送送九娘。”
碧瑶闻言内心是抗拒的,但迫于羽裳的命令,她只好放下手中添碳火的剪子,应了句:“是。”
说完她连忙上前推开门,待九嬷嬷走出房间,她也跨过门槛走出了房间,两旁守门的侍女见状,又连忙漏风的门合了上。
羽裳送走了九嬷嬷现下觉得有些无聊了,于是问暮雨:“他们四个在外面干什么呢,怎么还不进来?”
暮雨想着那四个人虽然看起来很土,但对待羽裳,却是掏出真心来爱护。她看了一眼窗外那四个忙碌的身影,回道:“他们不让我说,这会儿估摸着已经好了。王妃披件厚点的袄子,自己出去看看吧。”
语毕,她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棉袄给羽裳穿在了身上,随即捏起袄边的两条系带,在她身前系了个大红蝴蝶结。
这么神秘,他们该不会又要干什么坏事吧?
羽裳带着一分担忧走出房门,远远只能望见雪地间站了四个人,他们正围着一个白色的东西,东补一下,西拍一下,渐渐堆出了一个人形。
“还,还缺两树枝当雪人的手!”三鹿说着将自己头上的帽子带在了雪人头上,又乘小狼不注意,扯下了他围在脖子上的蓝色围巾,戴在了雪人的脖子上。
“是啊还缺一双手。”二强慌乱中将手中的雪填在雪人的腰部,然后腾出手去捡树枝。
正当二强捡好树枝,要转身时,羽裳突然从树后走出,吓得他往后蹦了一大步。
他一手抱紧树枝,眼睛还没看清眼前的人,便开始咆哮道:“谁啊,敢吓老子!”
“你说呢?”羽裳看着二强还是那个熟悉的老样子,喜得合不拢嘴。
“栀儿,栀儿姐.....”
尽管二强知道曾经的羽清栀,现在是以羽裳的身份嫁入王府,但当他看见羽裳那一刻,还是习惯性地喊出了那个,许久没有喊出声的名字。
“天冷你们不进屋坐,倒和小时候一样堆起了雪人。”羽裳怀念似的看了一眼二强手中的树枝,又看向因她的到来,而停下手中动作,呆站在原地的大梁、三鹿、小狼。
没想到在他们眼中的野丫头,将近一年不见,却摇身一变成了如此端庄典雅的翊王妃。
他们用惊讶表情,表现出他们对羽裳的不习惯,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会儿,大梁终于反应过来地拍了拍脑袋,对着羽裳行了个跪拜大礼:“参见王妃娘娘。”
他这么一跪,二强、三鹿、小狼也跟着跪了下去,羽羽裳想要伸手扶起他们,意识到手上还缠绕的棉布,连忙开口道:“快快起来,你们都是我的兄弟,不必行如此大礼。”
大梁闻言站起身,将身旁的两个弟弟也扶了起来。他走到一旁,暴露出他们堆得雪人,紧张到结巴:“王妃你看这雪人,它好看吗?”
羽裳看着眼前不算完整的雪人,甚至连巴掌印还显而易见得留在它的的脸上,嘴角牵起一抹微笑:“好看,只要是你们堆的,我都喜欢。”
二强慢半拍地跑上前,给雪人接上树枝手臂,笑声憨厚:“王妃喜欢就好,哈哈。”
他笑着突然想到什么,开始解释:“我们按照约定本不该出现,但听闻王妃遇险,担心王妃受到伤害,还是想来看看你。”
三鹿点了点头,左顾右盼后问羽裳:“那位翊王不在吧?否则他看见我们可就不好了。”
羽裳见他们这么怕殷云翊,倒有点像她从前。但如今不同了,殷云翊与她彼此密不可分,早已经没了以往那般拘束。
“没事,你们今天留下来吃饭吧,我有好多话想与你们说呢。”羽裳盛情邀请道。
“不太好吧,翊王他会允许吗?”大梁一心为羽裳着想,他如今在东替侯府谋了份跑腿的差事,虽然油水不多,但活轻松钱也足,不愁吃不着饭,所以他更担心羽裳会不会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受到殷云翊的责骂。
“怎么不允许?你们都是我的兄弟,若按当时金兰结义来说,你们还得唤王爷一声姐夫呢!”
羽裳边说边领着他们回屋,候在门旁的侍女们主动掀开厚重的帘幕,将他们迎了进去。
小狼最后一个跨过门槛进去,小声嘀咕:“这,这声姐夫,我可叫不出口.....”
羽裳耳朵尖得很,刚落坐一双尖利的凤眸快速锁定小狼,吓得小狼连连改口:“叫得出,叫得出。”
“这还差不多。”羽裳掩嘴笑了笑,随手将云太妃给的药方交给了碧瑶,吩咐道:“你将此方给神医瞧瞧,他若觉得可以,就让沐芝按药方抓药。”
沐芝是上官马威带来的侍女,平日负责抓药、煎药,有时还会自己自制一些香包给羽裳戴。
碧瑶接下药方,没有立即回应羽裳,而是用眼睛上下扫了几眼,几位穿着也罢,谈吐也罢,都透出一股乡村气息的乡巴佬,不禁发出一声疑问:“你们怎么来了啊?”
二强受不了她那带着鄙视的眼神,按捺脾气,握紧了靠椅扶手,昂首挺胸:“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