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妃的贴身侍女巧心,在听到云太妃不知如何前往幕府索取纯火灵丹,忽然想起什么两眼一转,忙不迭地开口:“东替侯虽与娘娘没什么往来,但慕府长女慕诗情就不同了。她还时常进宫来看您,每次还带些礼物来,娘娘不是很看重她嘛。”
说起慕诗情,羽裳内心五味成杂。
这个神奇女子,不仅夺了长姐的淮京第一琴女,之前还在太妃宫宴与殷云翊纠缠不清,现在还让她知道了,她一直都与云太妃保持联系。
她的目的太明显,让羽裳不得不想,甚至有些危机感。
“情儿是很好,但也很聪明。本宫若是主动找她问灵丹,她指不定转身又告诉东替侯去,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云太妃说完有意无意地看了羽裳一眼。
巧心立即明白云太妃的意思,故意问道:“娘娘是有更好的计策?”
云太妃会心一笑,眼部皱起淡淡细纹:“情儿和王妃年纪相仿,此事交给王妃去办,也好叫本宫见识见识王妃的本事。”
羽裳满脸不可置信,连忙摆手推托:“我?可我跟慕小姐不熟诶......”
云太妃语重心长,话语间又带着长辈的威严:“人都是从不熟到熟,若你觉得尴尬,届时本宫自会帮你引荐,也算是给你一个很好的锻炼。”
云太妃终究是放不下身段去求小辈,所以才会压着没权没势,母家又不太看重的羽裳,让她代自己去。
云太妃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羽裳这回是腆着脸皮也得去慕府求药了,恭敬不如从命,她只得点头,让云太妃那张布满冷漠的脸庞,看起来温和些。
“很好,择日不如撞日,云翊这就交给允公公和神医,你且随本宫去东替侯府走一遭吧。”云太妃优雅起身,语气轻慢,有种使唤下人的感觉。
羽裳内心很是不自在,但迫于云太妃的压力下,她转头对着允粥交代了几句话,便随着云太妃匆匆离开了。
云太妃所乘的马车停靠在王府大门口,车身是玫金色的色调,金丝车帘绣着一朵朵繁丽的牡丹,栩栩如生,在古色古香的街道上,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云太妃刚走出府,巧心便小跑几步来到车前,贴心地为她掀起金丝车帘,云太妃理所应当地坐了进去。
羽裳也跟着来到车前,此时车帘正好落下,她谨慎地看了一眼巧心,巧心好似没看见她投来的眼神,举步走向了马车的另一侧。
羽裳见她不理,等在马车旁低声问了一句:“母妃,我可以与您共乘马车吗?”
云太妃在身后放上靠垫,方才直久了的腰部终于得到了舒缓。她一手支着额角,掀起眼皮懒懒从帘缝看了一眼羽裳:“王府不是有马车么,王妃何必跟本宫挤一辆。”
“妾,妾身.....”羽裳一句话还没说完,两匹油光水滑的枣骝马,便迈起优雅的小方步,拉着华丽马车朝前方走了去。
“王妃,来这吧。”王府的车夫见羽裳吃了个闭门羹,连忙招手示意她上马车,憨厚的脸庞上有着为羽裳打抱不平的怒气。
但他一看见羽裳走进,充满怒气的脸又笑得腼腆了起来,他主动跳下车辕,为羽裳掀开了厚重挡风的蓝色车帘,一手抬起往里指了指:“请。”
“谢了。”羽裳的凤眸中充满了感激的光芒,车夫的主动邀请,使她在寒冷的冬日感受到了温暖。
羽裳从来没想过会被云太妃冷眼相待,毕竟自己还是国公府的长女。
云太妃看着国公府的份上,也该当着下人的面给她应有的体面,可云太妃今日好似话里有话,完全没把她当回事,这让她很是气愤,但又无处倾诉。
思及此,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似其他王妃,会有些出谋划策的闺中密友,甚至除了碧瑶,她连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
自嫁进翊王府起,她一切的一切都变了。
以前和她玩得好的一些平民女子,也渐渐对她疏远,甚至很多人都搬了家,令羽裳想回头去熟悉的街道寻她们,也寻不到踪迹。
她们就像夏日的清风,伴随着童年的花香飘向了不同的地方,只剩羽裳一人在默默回想,她比任何人都想回到童年,回到那个梦开始的地方。
一入王府深似海,得亏殷云翊的后院没有什么三妻六妾,目前也只宠她一人,让她没那么孤单。
但以后谁又说的准呢。
羽裳看着街边嬉戏玩闹的孩童,将自己童年的身影带入了进去,发现原来的自己也和他们一般快乐,但伴随着长大,她好像越来越不快乐了。
不知从何时起,羽裳变得恪守本分,遵从三从四德,碍于身份,她也不能随心所欲干自己喜欢的事情,但好在她寻到了追求,能证明她自己的追求。
那就是考上赤霄宗。
一旦考上了殷烈最高学府,就没有人敢瞧不起我了吧?
羽裳靠在车窗上,疲倦的眉眼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不知不觉东替侯府到了,在车夫的提醒下,她才没有错过与云太妃一同入门。
东替侯在羽裳的印象中,是一个老实本分,喜欢钻研史书的这么一个人,他喜欢给各国文献翻译,还喜欢收藏名家书籍。
慕氏一族,称得上是文学世家。而赫赫有名的纯火灵丹,是东替侯的祖上往上数七位的老祖宗流传下来的。
纯火灵丹是藏在一本木制外壳,挖空了里面的书页里的灵丹。
这本书是巫苏某炼丹师的遗作,书页被江洋大盗盗了页挖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