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半个师徒,想法都出奇的一致。
殷云翊在宫中跟着萧太傅学习了两年,但后来特例进了赤霄宗,便有了新的师傅。
“王爷,人家不会扎马步,你得让个人来示范吧?”羽裳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了,眼神闪躲的允粥。
殷云翊站久了,头就开始发晕,他连忙早了个地方坐下,按照羽裳的意思吩咐道:“允粥,你来给王妃扎一个。”
“遵命。”允粥知道躲不过干脆走上前,摆出气势,一鼓作气提起秋裤两腿叉开,往下一蹲。
姿势标准,痛苦表情到位,就是扎马步的感觉。
羽裳有模有样的照着允粥的蹲姿,叉开腿蹲了下去,还不忘将手中暖壶举到身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什么的古诗念了起来。
允粥见羽裳学会动作,连忙合上腿想起身,刚起来一半左脚打滑,又蹲了回去,只听“嘶”的一声,是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他慌忙低头往下一看.....
遭了,裤子裂开了!
殷云翊见状,以秒数看了一眼羽裳,幸好羽裳正看着暖壶上的古诗,他对着允粥小声呵斥:“还不快滚。”
“是王爷,奴才这就滚。”允粥涨红了脸,两手捂着裤兜,跑得飞快,背影很是狼狈,跑出长廊还被不知哪根树枝绊了一脚,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噗哈哈哈哈。”暮雨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吸引了羽裳的注意力。
殷云翊脸上浮出的半分笑意,在羽裳投来目光那一刻收敛了起来,转瞬是严苛的表情。
他道:“还有两分钟,两分钟之内将古诗背出来,就可以起来了。”
“什么?”羽裳瞪大了眼睛,双腿开始打起了颤抖,这两百多字的《蜀道难》,她什么时候背好什么时候起来,那要扎到什么时候去?
“王爷,可以两分钟起来后背嘛。”羽裳握着暖壶的手越来越低,发出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不行。”殷云翊寒声回绝,连眼都没眨一下。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我好难,难得要上天.....”羽裳身子不算娇弱那挂,但也抵不住马步的压力,硬着头皮撑下去,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本王都听得见。”殷云翊表面严肃,但内心还是不忍看羽裳被马步折磨,但这就是成长,成长就是痛苦的,深刻的,值得怀念的。
他交叉着手臂,靠在长亭的长椅上微眯起眼睛休息,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发出一阵鬼嚎声,碧瑶和暮雨一同将无力倒在地上的羽裳扶起,没站多久又倒了下去。
尽管听见倒地的声音,他始终没睁开眼睛,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冰山。内心曾有几许起身扶她的挣扎,但都被他的强烈意识压下。
羽裳倒在地上,眼神无助地看了一眼殷云翊,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湿发粘在她的脑门上,整个人很是狼狈。
“王妃,奴婢扶您起来。”碧瑶替她擦拭着汗,一手刚架在羽裳的手臂下,却被她甩了开。
“我自己能起来。”她咬着牙说完,每挪动一下双腿,两腮便用力到微鼓,是快要把牙咬碎的程度。
这才只是扎马步,往后还有多少路要走,通往赤霄宗没有捷径,只有日日夜夜的累积,她不怕输也不想输,她不怪殷云翊的漠视,她只恨自己不够强大。
她双腿灌铅,重新扎起马步的她,整个人像踩在沼泽地不停往下坠。
刚扎没多久,羽裳再一次得跌倒在地上,膝盖蹭破了皮。
她摸着冰凉的地砖的手,指腹泛凉,看着地砖上一滴滴汗水,内心升起了莫名的自豪感。
羽裳每跌倒一次,殷云翊心如弦颤,久久不能平静,终于他睁开了细长的丹凤眼,喝住了再次从地上爬起要扎起马步的羽裳:“够了。”
“我还没有背出来呢,还有两句.....”羽裳执拗地颤抖着嘴唇,声音沙哑难言,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在她唇角划过,让人看着很是心疼。
殷云翊欣赏羽裳的坚持,但他更在乎她接近极限的身子。
他站起身,脱下肩上的外袍披在羽裳的身上,却没有放开捏着袍边的手。
是时,他顿了顿身,捏着袍边的手往自己身前一带,连带着被外袍所罩的羽裳,拥进了怀里。
他垂着细长的眼睫,轻拍了拍羽裳的背部:“辛苦了王妃。”
撞进温暖怀抱的那一刹那,羽裳全身的寒意顿时烟消云散,她泣不成声地摇了摇头,将想说的话都藏在了心里。
王爷,这回换我来保护你吧。
殷云翊身体才刚得到恢复,横抱起走不了路的羽裳,带着她走向了浴房。
一盏茶后,羽裳沐完百合汤浴,在暮雨和碧瑶的服侍下,重新换了套浅橘色葵花纹冬装袄裙。
头顶秀发横插多宝插梳,梳下垂着一颗晶莹水晶悬在眉间,给她白净的脸庞,点缀着一分典雅。
可惜好端端的美人腿有些发软。
殷云翊能怎么办,还不只能宠着,又继续抱着她走出王府,直到将她放进马车,双手才得到解放。
**
冰雕晚会举办在大明宫,各国冰雕大师都出席于此晚会,可谓是群贤毕集,神仙打架。
王公贵族们早早来到现场,他们身着的锦服华裳,成了皇宫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夫人们的服饰大多以彰显着富贵的朱色,金色,紫色为主,面料上精绣金丝银线,织以不同的图案。
而她们配偶的服饰,则以深色为主,不追求花哨,只求保暖好看。
晚会上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