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轻扶给三生池取名时,只因在诗词中看见了这样一句“三生有幸遇见你”,却不知下一句是“纵然悲凉也是情”。
就在殷云翊跳下三生池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已是死了。
湛清的三生池中,羽裳的身体正缓缓往池底下坠,白皙透亮的脸庞因池水印上了一层蓝光,水润的樱唇渐渐失去了颜色。
一群张着尖利的獠牙的红色蠡鱼,将她当成了可口食物,正摇着尾巴朝她游来,就在这时,红色蠡鱼们面前突然沉下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黑色身影浑身散发着一抹凌冽的寒气,红色蠡鱼们见状还以为是黑色巨鲨,闭上鱼嘴掉头就跑,一刻也不敢多在原地停留。
殷云翊在水中半睁着布满血丝的墨眸,迅速地游向溺水的羽裳,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揽过了她纤细的腰身,将她往水面上带了去。
他每游一下,背部的伤口便撕扯一下,几滴晶莹剔透的血珠透过白纱布,从他的身后的玄袍流出,很快便将这清澈的三生池给染成了淡红色。
夜轻扶跪倒在圆盘上,看着三生池晕染开的那一抹红色,眼眶噙着一抹难舍的泪水,一手揪着胸前的衣襟,久久不能释怀。
此时远处的高墙上忽然站现身十二个蒙着铁面,身着银装铠甲的的人,他们的出现让红袖宫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十二风铁骑在江湖上是一只极为神秘的军队,他们不听命于任何人,谁也掌握不了他们的行踪。
传闻风铁骑在的地方就是战场,非死即伤。风铁骑一人可抵万军,那这十二个齐齐现身红袖宫,必然会引起江湖动荡.....
“快跑啊是风铁骑!”放哨侍卫一眼就认出了高墙之上威风凛凛的风铁骑们,说完他便挤开人群,跑得没有了踪影。
“真的是风铁骑!”
“风铁骑来了,大家快逃命啊!”人群中顿时躁动不安,每个人都脸上都写着惶恐,下一秒跑得跑,爬得爬,实在腿软走不动的,干脆躺在地上装死。
“风铁骑,我居然能一下见到十二位风铁骑,噢——”害羞侍卫站在慌乱的人群中,看着高墙之上的风铁骑,幸福地抱紧了自己。
“都给本宫站住。”夜轻扶从圆盘上踉跄站起,一双丹凤眼泛起暄红,扫了一眼高墙上的风铁骑,唇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冷笑。
宫人们在奔跑中虽是听见了夜轻扶命令,但却没有一个人停下逃跑的步伐。
须臾间,三生池外的广场跑掉了大半宫人,只剩下一些会武功的宫人和侍卫调整站位,一致举起手中的兵器扞卫风铁骑。
“保护宫主!”以严肃侍卫为中,剩余五十几号人一字排开,以一堵人墙挡在了三生池前,不让从高墙上跃下的风铁骑靠近。
三生池内,殷云翊将羽裳从水里捞出,将她轻放在了岸边,随即他抬起冰冷白皙的手,放在了羽裳的鼻尖探了探气息。
羽裳气息很是薄弱,精致的脸庞惨白如瓷,浑身打着冷颤,气若游丝,沾满水珠的烟眉似蹙非蹙。
殷云翊垂下恍若星辰的墨眸,盯着羽裳看了几眼,抿了抿冰凉的薄唇,最终俯下身,吻住她那苍白的双唇。
旋即唇瓣慢慢贴合在一起,没过几秒羽裳忽然唇角一颤,迅速离开殷云翊的唇,将头转向一旁吐出了一摊水。
“呕——”羽裳顿时觉得浑身轻松,眼前一晕后缓缓从地上坐了起来,但却因为四肢酸软,又倒在了殷云翊的身上。
“小心点。”殷云翊眉眼温柔,一手扶着羽裳的后腰,另一只手则细心地抚上她那嫩滑似能掐出水的脸庞,擦去了脸上的淤泥。
羽裳眉梢透着一分委屈,像一个落水的小猫缩在殷云翊的怀中,感受着他那加速的心跳,语气柔软:“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等你好久了。”
殷云翊拢起了羽裳冰凉的手,握在手中,缓缓道:“路上有些事耽搁了,你的手如此凉,本王先带你找间屋子取暖吧。”
“等一下。”羽裳看着殷云翊的脸,突然蹙起了黛眉。
“怎么了?”殷云翊疑惑。
羽裳二话不说,直接抬手在殷云翊的下颌擦了起来。
红色的吻痕印在池水的冲刷下,居然还没掉色,羽裳越看越气,指间摩挲的力度便加大了些。
殷云翊看着羽裳愤愤不平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王妃这是吃醋了?”
羽裳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将红色唇印擦了掉,却在殷云翊的唇角留下了一抹更深的红。她强忍着笑意将头别向一旁:“我才没有。”
“没有就好。”殷云翊直率的性格便真当羽裳没有,随即忍着背部的疼痛,横抱起虚弱的羽裳,便走向了离三生池最近的宫殿。
就在殷云翊和羽裳谈话间,三生池四周战况惨重,宫人、侍卫死伤一片,夜轻扶则被十二风铁骑手中的日月乾坤刀,制服于圆盘中间,跪在地上不得动弹。
这时,殷云翊抱着羽裳从众人面前经过,十二风铁骑齐刷刷抬起头,静候殷云翊的命令。
只见他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冷冷撂下一句话:“带下去,关起来。”便疾步离开了现场。
话音刚落地,夜轻扶在眼眶打转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地滚落了下来。
她奋力挣脱肩膀上的束缚,伸出手想要够着殷云翊投下来狭长的影子。哽咽道:“殷云翊,我可是你师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在你扎针那一瞬,便不是了。
殷云翊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