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了一场连绵春雨,直至早晨鸡鸣声响起,雨便奇迹般的停了。荷花新叶上呈着晶莹剔透小水珠,整个庭院散发着荷花那清甜的香味。
羽裳贪睡到日上三更才醒来,刚掀开帷幕便被十几个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侍女吓到了。
她们的年龄与羽裳相仿,小小年纪便被父母送进了这翊王府中。
这翊王府也不是那么好进的,进翊王府必须通过管家李箐的重重选拔,再由翊王亲眼过目一番花名册筛选后,才能进这翊王府内当差。
贴身侍女暮雨上前恭敬道:“王妃金安,王爷一大早便吩咐奴才们在此伺候您。”
随后几位侍女端上金盆供羽裳洗漱,洗漱过后又有不少侍女为羽裳更置新衣,梳装打扮。
最后一根凤舞金莲步摇插入羽裳的发髻中,羽裳看着梳妆台上铜镜里的自己,满意的笑了笑。
翊王府膳房的糕点菜肴十分符合羽裳的胃口,羽裳吃得开心便一手一个百合糕往嘴里送去。
羽裳端起了金银花茶小酌了一口,这才想起自己如今身为翊王妃,行为举止都要小心谨慎,才不会像以前一样给父亲惹麻烦。
羽裳收起刚刚舒服的靠姿,小家碧玉的收拢了双腿,双手轻轻搭在膝盖上道:“你们王爷去哪了?”
“王爷一大早便被皇上召进皇宫了。”暮雨说完,上前收拾羽裳刚刚吃剩的残渣与餐具,差身旁的侍女们一一端出里屋。
羽裳看侍女们都走出里屋后,立即吩咐暮雨合上房门,她想乘早弄清翊王的过去,和翊王府这些年七七八八的往事。
只见羽裳从头上拔出一根玉簪道:“看你面貌清秀,想必也是个聪明人。”
她浅浅一笑,将玉簪放入暮雨手中。“你在这翊王府呆了多久?”
暮雨见状瞬间跪拜在地下,拿着玉簪的手不停打颤。“回王妃,奴,奴婢,在翊王府伺候有三年了。”
“你这三年在翊王府见王爷几次?又知道翊王府多少事情?”羽裳将暮雨扶起,一步步逼问道。
“回王妃,三年也不过七次,每次都逢过节才出现。”
暮雨顿了顿身,又道:“偶然听府中老人言到,当年八王争帝,王爷遭奸人暗算才失了时机,最后不得不主动辅佐当今圣上夺得帝权。”
“王爷如今如此风光,除了皇上恩赐,也少不了后宫生母齐太妃的暗中帮助。”
“而且我听说,王爷乃朝中第一武将更懂治理天下,而不是那.....”暮雨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便被羽裳用食指抵住了双唇。“别说了,隔墙有耳。”
“王妃放心,奴婢必定倾尽毕生所能,好好伺候翊王妃,以表衷心。”暮雨说完猛地往地下一跪,狠狠地磕了三下响头。
“快起来吧。”羽裳双手扶起暮雨,亲手将玉簪插在了暮雨的发髻上。
殷云翊被殷帝召来皇宫,便与殷帝和几位文官在宣政殿内商议国家大事。
近日听前线来报,巫苏国内瘟疫流感弥漫了整个都城。一下没控制好流感走向便会散播到各大远郊。
现下已有不少巫苏国的百姓,利用一切水陆交通工具,慌逃至离他们最近的邻国——殷烈国。
殷帝凝了片刻,看向席位两旁一直沉默不语的众爱卿道:“爱卿们认为,此事该如何?”
“我们殷烈,绝不能收这些巫苏百姓。”
御史大夫姜尚从一开始就态度明确,殷烈国一旦大开城门,后果不堪设想。
太傅魏子谦作辑道:“臣以为,我们与巫苏为盟友关系,理应照顾才是。如今国库充足,大可在地方远郊,搭设几十处救助帐篷,为巫苏灾民解忧。”
御史大夫姜尚顿了顿身,道:“我们是殷烈国,又不是菩萨国,凭什么要我们来救济!”
殷帝一时陷入了沉思,他抿上一口上等的蓝天玉叶道:“翊王,你怎么看?”
此时殷云翊面色凝重,浓厚的剑眉紧皱在了一起。眼底透出一丝薄凉,似冬日里那寒风刺骨的风。
他不是在愁这巫苏百姓,而是愁这些文官的嘴皮子,怎么能如此厉害?
见殷云翊许久未有反应,殷帝再次唤道:“翊王?”
殷云翊神色一转,立即起身作辑答道:“臣弟认为,西北动乱不断,正是用兵之际,不可将银两发放在巫苏百姓的身上。巫苏是盟友理应当救,所以我们可以召集城中高官富贵者,让他们去施善积德。”
“怎么个积善法啊?”
众大臣们面面相觑,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殷云翊,让高官富贵者自掏腰包,简直是做梦!
“从各夫人们中,列个行善排名榜,榜上前三嘉赏封称号。这样巫苏国与殷烈国的友好往来不会因此阻断,巫苏灵玉的进贡量也不必担心。”
赵候爷豁然开朗,露出了赞许的目光。“还是翊王高明,老夫实在是佩服,佩服。”
姜尚附议:“微臣也实属佩服。”
殷帝顿时喜笑颜开,但眉宇间又掺杂着一丝顾虑之情。
他起身拍着殷云翊的肩膀道:“有勇有谋,不愧是翊王。”
众人在宣政殿外散去,殷云翊和殷帝用过午膳后,两人便在紫宸殿展开了一场“棋战”。
两人对弈,一着不慎,则满盘皆输。
白黑各落下十子,正轮到殷帝的黑棋落子,他将黑子盘旋在两指间,开口言道:“左相与慕将军一事调查如何?”
“回皇兄,左相那日并非与慕将军在城郊私会,而是与太仆寺少卿和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