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为两人准备的是一间,打通了两间顶配雅房,以玉石雕砌的半圆形拱门,做间隔的豪华房间。
雅房内应有尽有,细雕着海水云龙长桌椅一套,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
两侧黄花梨屏风,将紫檀木玉榻半掩,角落是一处镶嵌珐琅玉石的镜台,这些陈设加来,那叫一个雍容典雅,高端大气。
店小二带领羽裳和殷云翊参观完房间后,又想起什么,连忙叮嘱道:“二位客官,我们碧桐客栈采用的是一次性结账法。”
羽裳抚着一尘不染的玉架,回过头不解问道:“何为一次性结账法?”
店小二脸上堆满了笑意,耐心解释道:“这一次性结账法便是,无论您在客栈住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在本店的所有开销,皆由退房后统一前往账台支付。”
羽裳一路来还就没听过,可以先赊账住店的客栈,好奇问道:“你们店难道就不怕我们跑路吗?”
店小二对碧桐客栈背后的东家,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见他一脸自豪道:“前几日付不起房费而跳窗的客官,被抓到后便被人打断了双腿,再也没腿跑了。”
“这,这么厉害.....”羽裳感叹一声,走到雕花木梨窗旁,望着人声鼎沸的闹市,蹙起了凤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你先退下吧。”殷云翊那一双孤寒若星的墨眸,看向了店小二。
店小二被这冰冷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连忙拱手往后退了几步,告退道:“好嘞,祝二位客官心想事成,小的这就走。”
“王爷,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羽裳一双似秋水清澈的凤眸,不停地扫视着街道,试图找出几位女子来,可无论怎么看都没有。
“说来听听。”殷云翊自海水云龙长桌后坐下,一张精妙绝伦的脸庞,巧夺天工,犹如一件精雕细琢的工艺品,在阳光的照射下,浑身散发着熠熠金光。
羽裳放眼望向窗外,终于在糖人摊旁,看见几位身材丰腴中年妇女,纳闷道:“这大街上一眼望去全是汉子,姑娘的身影少之又少,她们都去哪了?”
殷云翊其实早就发觉了不妥。
自打他们进城至碧桐客栈,出现在他眼前的女人不超过五个,而且都是长相残缺,或体态肥胖。
大街上看得过去的女人,也就只有羽裳这一个。
殷云翊看了一眼羽裳,见她对此件事太过上心,怕她无故蹚了这浑水,漫不经心道:“自古以来女子都常居闺阁,这有什么稀奇。”
可这少的不正常.....
羽裳没再反驳,抿了抿如樱般水润的红唇,将此事暗自记在了心里。
须臾她视野中突然走出一位叫花子,粗糙的手中正拿着两文钱,问老板买了一个葱花烧饼。
羽裳一瞬瞪大了凤眸,眼底闪过一抹惊讶的微光,这不是那个摊在地上的瘸子吗?
叫花子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忽然觉得有人在注视着他,挠了挠杂乱的头发,抬起眼看向了碧桐客栈三楼,雕花红木窗后的女子。
他咬着烧饼的牙一软,咽了咽口水。
“喂,你个大骗子给我站住!”羽裳凤眸忽闪过一道寒光,作势要从窗上跳下,吓得叫花子连忙将最后几口烧饼囫囵吞下,拔腿朝前方跑了去。
殷云翊闻声看向了窗外,只见楼下一位叫花子跑得飞快,头发蓬乱有点眼熟。
旋即他的唇角漾起一抹浅笑。
羽裳一只脚都跨出了窗外,另一只脚刚踮起,忽然想起自己不会轻功,从三楼跳下去定要摔个狗啃泥,又连忙将修长的**收了回来。
殷云翊一手撑着额角,斜靠在坐榻上,细长的眉梢微微上扬,道:“你怎么不追了?”
“不会轻功啊,有轻功我定要追上去让他知道我的厉害!”羽裳握起雪白的拳头,在半空中挥舞了几番。
殷云翊捻了捻眉心,还好尚未教她轻功,不然又得自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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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却山。
乳白色的浓雾笼罩着竹林,竹林里忽隐忽现,如同仙境一般。太阳出来了,千万缕像利剑一样的金光,照射在竹林里。
裴烟凝与众殷兵,对着面前一座座用土堆起的小丘,神情严肃地行着标准军礼,含泪水,祭奠着烈士的地下亡魂。
此时竹林间忽发生一阵响声,一辆金漆皇车突然从众人面前驶过,卷起一地泥沙,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刚刚那是什么车?”裴烟凝红着眼,瞥了一眼还沉浸在悲伤中的柳伺明,柳伺明没答,她又看向了面无表情,脸上无似毫悲伤情绪的白展。
白展打小从江湖混起,打打杀杀乃家常便饭,见过的死人堆起来比山高,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剑圣。
所以这种少于一千个人的死亡,对他这个早已对死亡麻痹了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好哭泣的。
白展望着皇车的背影,微眯起泛起微光的黑眸,淡淡道:“三架皇车,大抵是巫苏太子的座驾。”
裴烟凝闻言,抬手擦了擦泪水,不可置信地又复问了一遍:“巫苏太子?”
“是啊,说实话我挺不喜欢他的。”白展双手抱臂靠在大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漏在他精致白皙的脸庞上,勾出一道流畅的轮廓。
“你不喜欢人家总得有个理由吧?”柳伺明挑起浓眉,他难得听见白展吐露心声,侧耳凑了过来。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还需要理由吗?”白展睨了一眼柳伺明,旋即弯腰捡起地上的树枝,在湿润的泥土上画了一个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