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宁静的湖面上荡漾着青绿色的波纹,在月光的照射下,泛起了波光粼粼。
羽裳虽是苏醒了,但服下两副补药后,面容依旧憔悴泛白。殷云翊不放心,复请军医至船舱内,又给羽裳把了一脉。
婵衣的诊断,却与裴烟凝的话有些许出入。
“王妃并非因为血压上升、心率不齐而导致的昏厥。而是气滞血瘀,再加上背部遭受重击,导致背部筋膜肌肉等软组织受损.....”
军医喋喋不休地给殷云翊讲述,羽裳昏厥的原因,听得他一个头两个头,连忙抬手制止了军医的发言。
“你懂如何医治就行,不必事事都与本王相告。”殷云翊看向身后,躲在被褥内偷笑的羽裳,给了她一记温凉的眼刀。
军医抬袖拭了拭额前豆大的汗水,颔首道:“臣有罪,还望王爷责罚。”
“你救治王妃有功,本王恕你无罪,退下吧。”殷云翊蹙起眉,清冷如薄冰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不耐烦。
“臣遵命。”军医匆匆收好药箱,旋即挎在肩头上,云步退出了船舱。
“军医念经的本事,倒是与私塾的老先生般,一开口就叫人想睡觉。”羽裳说着缓缓打了个哈欠,眼角不禁泛起了点点泪珠。
今日凉歌那一掌可不是开玩笑的,她的腰板到现在还痛,坐不起来就只能躺着,躺久了背脊又酸,她干脆又换了个姿势。
像只乌龟一样,趴着。
殷云翊透过她单薄的衣裳,看向她背脊上微微泛红的伤痕。忽然想起她奋不顾身,从人群中冲出,为自己挡去拳头的那一刻。
他不禁开口问道:“凉歌那一拳,你明知本王能躲,为何突然冲出来?”
谁知道你能躲了,早知道你能躲我就不挡了!
羽裳一瞬握紧了拳头,抬起带着一分埋怨的凤眸,缓缓道:“本能反应,你以为我想啊!”
船舱内过于潮湿闷热,殷云翊脱去了外袍,微微敞开的衣襟,露出他那充满魅惑,白皙深邃的锁骨。
他俯下玉身,骨节分明的手撑着床板,一道伟岸的阴影,顿时罩在羽裳的上方,四周的空气都充斥着浓郁的龙涎香味。
他那一双黑玉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羽裳,樱花般怒放的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淡淡道:“是本能,还是王妃心系本王,不愿看见本王受伤呢?”
自恋狂!
羽裳内心嘀咕了一句,不安地双手紧攥起身下的垫絮。
须臾她微张了张嘴,又觉得不能让殷云翊得逞,没说话。只是抬起一双水灵清澈的凤眸,看向了殷云翊。
只见殷云翊的身影渐渐逼近,她呼吸蓦然一滞,主动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殷云翊抓住了柔夷般的玉手,在她的干涩的粉唇上,落下了一吻。
“王爷。”羽裳轻呢了一声,生疏地迎上了他略带凉意似薄荷糖般的薄唇。
“嗯。”殷云翊湿润的唇瓣,带着些许侵略性。亲得羽裳大脑一片混沌,似梦非梦,唇上的触感,过于真实。
半响,他将她放了开,温柔地一手撩开了她眼角凌乱、带着些许湿漉的青丝,别在了耳后。
羽裳方才大气都未敢喘一下,见他终于放开,连忙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空气间似弥漫着麦芽糖清香,甜而不腻,就像她的爱情一般。
等她缓过神来,殷云翊又穿起了墨袍,笔直的身段立在床边,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尽显典雅尊贵之气。
他垂下漆黑的眼眸,抚了抚褶皱的衣襟,哑声道:“本王还有事,你先睡。”
好你个殷云翊,撩完老娘就想跑!
羽裳如今腰不疼腿也不酸了,一瞬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目光如炬,缓缓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殷云翊见羽裳坐起,俊俏的脸庞上并没有一丝惊讶,不紧不慢地回道:“看灵玉。”
羽裳借着淡黄的烛光,抬起手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故作将音色压低,哽咽道:“果然,臣妾在王爷心中,还比不上一块灵玉。”
“.....”殷云翊汗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羽裳快装不下去了,忍住上扬的唇角,一字一句道:“王爷说起灵玉眼中都泛着光,可看臣妾的眼神却满是无奈,你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这拙劣的演技,看得殷云翊直想笑,但他不但没有拆穿,反而认真道:“本王没有。”
羽裳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终于是憋不住地笑出了声:“哈哈,我开玩笑的啦,王爷快些去吧!”
“嗯,盖好被子回来检查。”殷云翊也不知他的嘴里,为何会冒出此等令人作呕的话。
是时,他紧咬着下唇,耳根霎时泛起了微红,狠不得原地扇自己一巴掌,旋即迈起长腿,似一阵清风般跑了出去。
“好的王爷!!”羽裳用手比在粉唇旁,生怕殷云翊听不清,朝船舱外又大喊了一声:“王爷慢走。”
她眉眼弯弯,目送着殷云翊离去,唇角挂起一抹清甜的笑意。
放置十三箱官货的船舱,是福船用来装载货物的船舱,因此空间十分宽绰,站六十名殷兵都绰绰有余。
因为涉及水路,所以殷云翊挑选出来的随行的士兵,大多都是经过军队严苛训练的水军,他们不仅善水,还练就了一番在水中憋气的本领。
殷兵憋气最久的名为柳伺明,他与裴烟凝在淮京剿匪有功,前段时间两人一同晋升为校尉,不过裴烟凝为正,他为副。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