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笙的一个帮派,闻虎承的一封奏章,皇帝的一场愤怒,种种明明和皇后不相干的事情,却将皇后推向了危险边缘。当后宫嫔妃们不顾一切的要将皇后拉下马,那皇后就成了他们所有人的敌人。
坤宁宫中,还是闹哄哄的,宫人们人人自危,都觉得大祸临头。那两个死了的宫女是皇后身边的梳头宫女,很受皇后重用的,可他们死的太惨了,还死的这么悄无声息的,外面宫门已经被禁卫军把手起来,不让进出,整个气氛都严峻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
幽静的寝宫之中,房门紧闭,房中憋闷,昨天还喧嚣热闹的寝宫,转眼间就成了人间牢笼。
一身华贵雍容的女子姿态从容的跪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端庄大气,这是霍家人一直都有的,她是皇后,从进宫那一天开始,天真烂漫就已经不再属于她。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整整十年,她用这幅端庄大气的容貌气度,稳坐坤宁。
今日,终于要做到头了吗?
她什么也不怕,身处宫廷中,她却仍然觉得孤独和空寂,除了两个亲生的骨血,她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她死也不怕,但她的孩子得活着。
可当她知道不是因为祖父也战死,自己才遭受这一切,而是因为她那个不着调不靠谱的小姑姑,她和她的孩子们才陷入这场阴谋之中的时候,向来平静的霍菱烟,脸上少见的出现了裂痕。
她是不甘的,是怨恨的。
她的小姑姑,比她小了四岁的小姑姑,她还记得小姑姑刚生下来时候的模样,记得她一两岁的时候有多粘着她,那时候她还不是母亲,甚至都不是她的姐姐,只是用侄女的身份,却做了一个姐姐和母亲该做的事情。
她疼爱小姑姑,她颤颤巍巍的抱着小姑姑肉乎乎的小身子,她兴奋的给小姑姑喂糊糊吃,她给小姑姑梳头发,她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祖母的房间去看小姑姑,然后和小姑姑一呆就是一整天。天黑了才会恋恋不舍的离去。
然后她十岁了,小姑姑六岁。她是个大姑娘了,小姑姑还是个粘人的小娃娃,还会每天抱着她缠着她,还会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叫她姐姐。
那是她永远回不去的童年,也是她的小姑姑永远不要了的过去。
她疼小姑姑疼到了骨子里,他们完全相反的年纪让她人生中,第一次那么疼爱一个人,不是疼爱自己的孩子和父母,而是疼爱自己的姑姑。
可到头来,她难产最想见的人是小姑姑,但小姑姑不仅没来,还冷酷的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她因为小姑姑在外面的种种作为而在宫中举步维艰,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攻诈。她和皇上的关系时好时坏,也都是因为祖父父亲和小姑姑。
祖父父亲立功了,皇上对她就好几分,小姑姑闯祸太大了,皇上立刻就会对她冷淡几分。
可功劳哪里是那么好挣的?战场上浴血厮杀,一个不好就是丧命。她的父亲就那样战死了,在一个男人最好的年纪。死了,霍长笙不仅没有死好难过,反而还每天穿的鲜艳的出去作恶。
亲人立下的功劳,哪里有霍长笙一个又一个闯下的祸大和多呢?她这么多年,给霍长笙明里暗里的收拾了多少烂摊子?没有一句感谢,反而成了里所应当和家常便饭。
她累了,不会对这个那么那么疼爱过的小姑姑在保佑任何期待了。
而今天,她终于要被这个小姑姑送进冷宫了。那么多嫔妃出手,霍长笙这次闯的祸一定不小,一定是大到可以将自己一击毙命的。十年了,宫里的女人来来回回新的旧的,早就已经看她不顺眼太久了。
而她,也因为霍长笙的不断闯祸,早就和天子磨没了那仅有的一点恩爱。
“母后,我怕。”九岁不到的和徽公主康婉琳,漂亮精致,但此刻依偎在皇后身边,眉宇间再没有了往日的快乐,变得忧愁起来。
“怕什么?我会保护姐姐和母后的。”六岁的大皇子康承基倒是不怕,白玉似的小脸上都是愤怒:“这群不长眼的狗奴才,等父皇来了,我一定要让父皇将他们全都宰了,让他们狗胆包天的敢欺负母后和我们。”
皇后将女儿搂进怀里,恍惚的好像搂着自己的小姑姑。若是,若是当年霍长笙在她生大皇子的时候愿意进来看她一眼,她一定会看见婉琳的,那霍长笙一定会很喜欢婉琳的。
因为康婉琳,长得像极了她的姑姥姥霍长笙小时候。
可她没有来,她至今都没有见过她的两个侄孙子一面。前段时间霍长笙还让人给两个孩子送来了一些小礼物,皇后还为此而欣喜,虽然压抑着不表达,但她是高兴的,她以为小姑姑终于想明白了。
哪知道,转过头来,就给他们母子三人迎头一棒重击。
“母后,您不要担心,父皇不会伤害我们的。”和徽公主软声安慰母亲,她看见母亲眼中的泪光和难过了,她不懂,父皇为什么要让人困住他们?但她知道,外面的禁军,只听父皇的命令。
康承基蹬蹬蹬的跑过来,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提议:“母后,您不是说姑姥姥可厉害了吗?姑姥姥又那么疼我们,不如我们去找姑姥姥吧,姑姥姥会保护我们哒。”
看着儿子天真的样子,皇后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滚落下来。
就是你们的姑姥姥害得你们如今被软禁起来啊。她错了,她就不应该对霍长笙抱有任何一丁点的希望,不应该和孩子们一直说霍长笙有多疼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