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咳咳……你这笨丫头也不知在担心什么,姑奶奶这一身内功便是白练的?”
随着一声声急切的呼唤,石块瓦砾之下传出了道温和慈祥的调笑声,紧接着方才‘重伤濒死’的百里江拨开石块缓缓地站了起来,动作之流畅迅捷哪有半点受伤的模样,也就是衣服上多了些灰尘,头发散乱了些罢了。
“姑奶奶!”
听得老人没事白裙女子大喜过望,也不顾脚下的灰尘,趋着小碎步匆忙的走到百里江身前,为她轻拍着身上的尘土。
“呵呵,好了好了,可别把你那些鼻涕眼泪的都往我身上抹了,像什么样子。”
老太见她如此忧心自己,嘴边也不自觉的挂上了和蔼的笑容,可转念间想到自家这侄孙女的遭遇又是不免悲从中来。
百里家不是什么名门世家,若往远了说,祖上确实出过两个成就不凡的捕快,可之后便再没有什么作为了,到了百里江与她兄长那一代,他们一家子也仅仅是靠着父亲打些杂工温饱度日。
本以为这样平凡的日子会持续一生,但转机很快就出现了。
那是个被挑断了手筋的乞丐,父亲一时好心收留他住了几日,可没想他从前竟是个武林高手,为报恩,他便开口要收他们兄妹其中一人为徒,倾囊相授。
最后为了不拖累家里,她随着师父走了,游历江湖刻苦修行,只可惜她资质不佳,五十多岁了才学有所成。
可等她再回到家里的时候,百里一家就只剩下了这个孤女……
犹记得初次见她时的场景。
那是个万物复苏的春天,雨后的天空湛蓝无比,脚下的石板路有些湿滑。
她敲门,她开了。
在表明身份后,自己没有看到扑入怀里的哭泣,那个淳朴美丽的女孩,扶着门,露出了一个坚强又温暖的笑容。
这一头雪白的长发给她带去了多少异样的目光,她却好似从没放在心上,可上天对她又是何其的残忍……
百里以萤,一个多么美丽的名字,兄长留给自己的,自己必须用这一生去守护,哪怕将要面对的,是这世上最强大的人。
“唔,姑奶奶你又骗我,哪有鼻涕!”
百里以萤惊慌的摘下面纱抹了抹脸颊,见着袖子干净这才放下心来,皱了皱小鼻子嗔道。
“哈哈哈……”百里江莞尔一笑,随后宠溺的抚了抚她的头顶,“好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万一有那不信邪的鼠辈再跑回来就不妙了。”
“嗯。”
百里以萤点了点头,随即想起之前自己一系列举动又是羞不自胜。
什么让阎王洗干净脖子,什么清理墓地……还自称本座,真真的是羞死人了。
若不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她是绝不想假扮九霄宫那位大人的。
“那些人无知又贪婪,晚些时候定会折返,不过放心,一切有我。”百里江拍了拍她的肩轻声安慰道。
看到侄孙女低着头恨不能找条地缝钻下去的样子,她哪还不明白个中缘由,让一个普通女子装出天下第一人的架势,也确实太为难她了。
“嗯……不过那些武林人士好似也并非都是坏人。”以萤应了一声,脑海中却闪过方才外院墙后,一双不掺杂任何邪念,单纯又好奇的眼睛。
百里江听她如此说,皱起眉摇了摇头提点道,“我知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人心可不是光靠看就能看得出来的,尤其是江湖人士,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比比皆是,切莫轻信了去。”
“以萤省得了。”
百里以萤轻笑一声,正打算再说些什么,不远处忽而传来了一道略带不满的声音。
“老前辈如此谨小慎微,行走江湖岂不太过无趣?”
微风吹起一地狼藉,尘沙抚过躺在地上的刀兵,她扶着鬓角转过身,一头雪白的秀发迎风飘起穿过她指缝,像是要飘到远处。
“是你……”以萤一眼便认出了倒塌的佛像手上坐着的男子,他的目光很纯粹,她记得。
一旁的百里江却猛地闪身挡在了她面前,冷冷地盯着男子,紧握着手中的手杖,“什么人!”
“呃。”那男子微微一怔,随后憨笑一声也不报姓名,轻快的从佛像上跳了下来挠了挠头,“多管闲事的混人?”
……
林晨折返回来其实有一会了,只是碍于那位‘追风掌’功力高深,不敢靠的太近。
而那女子也果然如他所想,不是真正的九霄宫主,她们也没有真的交手过,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戏,一场能坐实身份又能吓退众武林人士的戏。
之前他就很疑惑,如果面前的这个女子真是凌琼,武功高绝又嗜杀无情,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怕是早就被她挥手间拍死了,他们根本就没机会说出那些有的没的闲言碎语,哪还能等来一流高手相救。
再之后的种种迹象也表明那老者根本就没有受伤,等张盛质疑追风掌的话传入耳中,他心里构想的真相已是渐渐明朗。
当然,也不是说她们的戏不精密,若非自己好奇心重又离得近,想必也不会发现什么,况且能面对生气的‘杀神’不跑的,本身就没有几个。
“姑奶奶别急,他只身前来当是没有恶意的。”看到自家姑奶奶横眉冷目的模样,以萤赶忙拉住她,随后朝着林晨便要欠身行礼,想想又觉得不妥,便改为了略显生疏的抱拳拱手,“少侠此来所为何事?若方才以萤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少侠原谅则个。”
见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