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的语气并非生气,而是有些无措,淡然的表情是她用来掩饰自己的惯用技巧。
偷这个字很玄妙。
取而不宣是为偷,偷人,说起来比较难听……自古至今,无论男女只要是涉及偷人一词的,无不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女子偷人,那叫不守妇道自甘堕落,男子偷人,那就是淫贼……按照天明律,情节稍重的淫贼可是要行宫刑的。
然而在别人口中听见要偷的人是自己,又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身为一个弱质芊芊的弱女子,凌十九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如何回到九霄宫中……心中还多了些许烦恼,如何支开宫门处的守卫?该穿什么样的衣服?要不要戴面纱?要不要假作重伤?
心如小鹿乱撞,她的小脑袋瓜一时间也有些过载,好一会功夫也只想明白一件事,亵裤一定要穿结实些的,免得又被他咬坏了……
从某些方面来说,也许十九比玉娘有情趣多了……这种懵懂纯真的困惑,当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呼,吓我一跳……你这小笨蛋怎的走路都没声音。”
回头见到来人是十九,林晨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刚才的一时口误要是让外人听到了,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其实仔细想想,因着杜青青的关系,他很讨厌九霄宫,连带着对凌琼也完全没有好感。
“嗯……早饭好了,我来叫你。”
十九的语气平静,右手几根白净如雪的玉指却不断地摩挲着飘到她手边衣带上的锦鲤。
“哦,这样。”林晨恍然道,随即看着十九抿了抿嘴唇,目光也有些躲闪,“十九,昨日之事……”
“昨日……昨日你压疼我了。”十九心中剔透,自是不忍让他下不来台,强忍着本就已经无比不堪的羞意,“下次……我在上面。”
“嗯……嗯!?”
林晨听了前半句心中愧意更甚,可十九后面那半句话一出口,他瞪大了双眼,整个人都愣住了。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默然不语,一个心如鹿撞凌乱不堪,一个心中则翻起了滔天的波澜。
他们就这么僵直着,明明心中都有疑问,明明就是喜欢对方,但因为各自的原由,就是不开口,就是不表达,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似乎想在其中找到答案……
时间却不会在此刻停滞,树林外不远处,若有若无的传来了镖头的呼唤声。
……
路上与镖头常友商量了一些细节,待他们回到营地,两人各自使了个眼神便分开了。
林晨装作不经意的瞥了瞥火堆的方向,果然看到昨日那个山贼老大正一脸憨笑的为镖师们分发粥食,然而他却不知道下在粥里的软筋散早就被林晨调了包,现下正被他好好的揣在怀里。
软筋散这种下作的药与méng_hàn_yào有着异曲同工之效,造价便宜轻易可得,一旦服下软筋散,不久之后便会渐渐的开始浑身乏力,动用内力时更是感到空空如也,虚弱无比,选择这种药物想必也是想等众人进了山贼们的包围圈再行动手,以便打众人个措手不及。
想着,林晨回头看着身后乖巧的女子,扶着她的肩郑重的开口道,“十九,你听着,一会回到车上就把车帘拉好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知道了吗?”
“我,想保护你。”十九抬手捏住他的衣袖晃了晃,目光有些闪烁。
林晨眉头一跳,颇有些无语的点了点她的琼鼻,接着捏着她微凉的脸蛋道,“我的凌女侠啊,我是真的有要事要做,你可别让我分神了。”
十九脸蛋上那滑嫩的触感令他沉迷,一时间竟有些忘乎所以,手上轻捏的动作也改为了轻抚,甚至不知轻重间将十九瓷娃娃般的小脸都揉红了,当然,是不是揉的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十九不住的拧着裙摆,她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花季少女,如此当着人面被调戏,她臊的耳尖都有些泛红了。
只是为了这流氓的脸面,她又怎么忍心打开他的手,何况,这种温热的触感,同样令她……
“嗯……知道了。”
听她如此回应,林晨这才缓过神来,有些不舍的收回了手,掩饰性的轻咳一声,领着她回了马车。
只是无意间将手窝在唇间的行为,看的十九又是一阵慌乱,此间心绪,便只有有心人才能体会了。
……
那边暧昧丛生,情意绵绵,火堆旁的两个山贼对视了一眼,却是不着痕迹的阴阴一笑。
再次见到了十九的仙姿玉颜,他们心中愈发的肯定,黑风寨的崛起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他们两人也必将因为此等首功而被寨主重用,到时候……
正想着锦衣玉食,美女环绕的好事,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却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他们俩的意淫。
“廖斌,愣什么神呢,快快再予我盛碗粥,早些吃完便早些启程,此地已经离绯云城不远了,莫要再在路上浪费时间以免夜长梦多。”
常友面上有些不耐,现在想来,廖斌这名也当是个假名了,看着面前的两人贼眉鼠眼的样子,他心中却越发愤恨起来。
镖师失镖,不但要承受巨额的赔偿,更是会名誉尽毁受尽白眼,这对于一个高傲的二流武者来说简直比死还难受,而险些造成这等后果的罪魁祸首就在面前,他能保持冷然以待已经算是颇能忍耐了。
镖头常友身为商队镖师中唯一的二流武者,自然是受到了两个山贼的重点关注,本来还担心软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