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琛有此一问,显然是想尽自己专业能力去帮助这个学生。
盈盈的父亲点头,有些颓然:“请了。哎,都没有用。”
“心理医生来给疏导了三天,不但没有好转,反倒让这孩子变得更加恐惧外界的东西了。”
秦景琛面色凝重: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他去也不会有更好的效果和结果出现。
“恐惧外界的东西…主要是恐惧什么呢?声音?影像?”
支姝一直关注着秦景琛与盈盈父亲的谈话,此刻脑海中闪过一个可能性,忍不住开口插话:“是恐惧人吗?”
秦景琛问的那些选项,盈盈父亲都给予了否定的答案。
唯独听到支姝的问话时,怔愣一刻,稍显迟疑地点了头:“应该是害怕与人接触。若是我和她妈妈接触她,她还好。”
“但若是医院的护士啊,医生啊,她都很不配合。心理医生更是不能靠近。别说接触,就走近一点,她都发抖。”
秦景琛与支姝视线一对,都有了较为明确的猜测。
“既然盈盈同学的状况不太稳定,那我们也就不多打扰了。希望盈盈同学可以尽快康复!学业不用担心,等盈盈回到学校,我会帮她尽快补上。”
盈盈父母很感激秦景琛,但眼下他们女儿的情况确实不妙,并不适合乌泱泱一堆人在旁边,也就没有挽留。
秦景琛带着同学们告辞,支姝却留下没有走。
与秦教授擦肩而过时,她悄声递话:“秦教授,我来试试吧。”
秦景琛幅度微小地一点头,算是默认。
作为修过心理学专业的秦教授并不适合敲开盈盈的心房,但她作为同样被林依依下手加害过的同学,或许可以成功。
向盈盈父母说明留下的原因,虽有犹豫,但两人还是点头放支姝进了盈盈病房。
他们大多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了。
病房里静得可怕,只有墙上时钟在走的声音。
支姝注意到,盈盈对同学们的到来,并不算是完全无动于衷。
她好似在翻看的书,其实真的只是翻开而已,并没有被看进去。
从他们刚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很久,盈盈的书还是翻开到89页,一动未动。
“盈盈?”
轻唤一声,示意盈盈她的到来,并不想等靠近时突然吓她一跳。
距离不远不近,但盈盈一定能够听到。很遗憾,她连头都没有回。
支姝感觉差不多到了对盈盈来说安全距离的极限,便不再靠近,而是突然开始自说自话。
“我身世背景不光彩。步入大学后,尽管认识了众多校友,却也没能交上个知心好友。”
支姝拉过一旁的椅子,稳稳坐好,一副要开始长谈的架势:“直到有一天,一位看起来待人友善,性格极好的万人迷同学对我示好。”
“我当时真的好开心。我以为我的大学生活终于要迎来第一个好朋友了。”
盈盈的手指摩挲着书页,虽视线依旧死盯着书,却也能叫人看出,她把支姝的话听进去了。
“那一阵子,我们的关系真的很好。一起去食堂,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先到班会场地布置班会要用的东西。”
支姝在回忆,蓦地轻笑一声:“可这都是虚假的。虚假的支撑不住时间的考验。”
“很快,我就发现,我错的离谱。她并不是我的好朋友,而是想置我于死地的敌人!”
盈盈仿佛被支姝这句话狠狠刺激到,身体颤栗起来。
支姝一惊,有点担心,不清楚这种方式刺激盈盈恢复到底对不对。
摸出手机,火速发信息给秦景琛:她需要专业的援助!
[秦教授!我讲述我曾经与盈盈可能经历相同的事情,盈盈有了很强烈的反应,浑身颤抖,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讲下去。]
那边好似就在守着手机,很快就有了回复。
[说一些安抚性,积极性的语言。别怕,可以继续,目前反应不算剧烈。若盈盈出现生理性的强烈不适反应,立刻停止,通知我。]
[明白!]
果然,支姝没有言语,专注发短信的这两分钟,盈盈已经将自己调节好,没有再继续颤抖。
安抚性,积极性的言语吗?
支姝并不清楚到底讲什么话才算合适,只好尽量靠个人理解去贴近:“不过我不怕,这次她没能成功害死我,下次就是我把她绳之以法的时刻!”
“毕竟,这个班里,不只有我,还有许许多多不清楚她真实面目的同学们。我不希望我受到的伤害还要在同学们的身上上演。”
盈盈转过身来,看向支姝,她的眸在告诉支姝她渴望开口,但她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支姝不急,继续往下说:“她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我幸运的只是扭伤了脚。但可恶的她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多次向我挑衅,还想继续加害于我。”
“在校园路,她想把我推倒在马路牙子上,却被秦教授发现端倪。她的恶魔尾巴已经藏不住了。”
支姝站起身,鼓起勇气,做好最坏的打算:盈盈可能因为她的过度靠近而引起强烈不适,失手伤害她。
坚定地迈步到盈盈病床旁边:“盈盈,别怕。秦教授会帮助我们,是不是林依依伤害的你?”
盈盈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了满面,她颤抖着唇,终于带着哭腔说了出来:“是。”
支姝双眸紧锁,伸出双臂,坐到病床旁边,将盈盈轻轻揽入怀中:“别怕,都过去了。你经历过的,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