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坡下的黄太吉还在为刚才死伤惨重的那两个甲喇的勇士伤心,算上那2000人,他基本今天折损的人数已经有三千多了。
刚才在河岸之上,那些舰船过来,一轮轮的大炮打的他至少有上千人。
他们的勇士何等的宝贵?
可是今天,却要被一个不见经传的李丹打的如此伤亡,这让他如何不恼怒万分?
可是,真当李丹带着人上岸之后,包括他还有所有身边人都认为李丹此举一定有阴谋。
他们如果此时向河岸上李丹的队伍杀去,一定会中李丹的阴谋!
毫无疑问,他们全都坚信那是李丹的诱敌之计,因为河岸边上,舰炮轻易就能打到,他们过去就是送死!
眼看着李丹他们的队伍就在眼前,他们却不能动手,却只能眼看着李丹他们随意地跑来跑去却无可奈何。
这种感觉,让所有鞑子都郁闷的要死。
就在这时,突然间,小凌河传来了轰隆隆的炮声,就在河面的方向骤然拉起一道道黑色的弧线,半个天空几乎都被整个弧线遮盖。
鞑子们亲眼看着一个个黑线从天空向着他们的方向飞来甚至飞过他们的头顶。旁边树林的树叶哗哗响动,他们看向天空,再次感觉到巨大的黑铁球带来凛冽的杀气。
“咔!”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就在黄太吉身后响起,众人惊悚不已地赶紧回头看去,只见龙蠹被炮弹一下打断,龙蠹之下的十几个侍卫被炮弹砸的已经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尸骨。
“快!快!快保护着大汗撤离!”范文程还是反应最快,一把拉着旁边两个重臣,将黄太吉护在中间,赶紧送他往旁边闪去。
黄太吉也是吓的一时无语,他甚至有些难以想象,怎么大炮就打到他身边了?
此时,什么也顾不上了,黄太吉只有跟着其他人赶紧逃离。
走了几步,他回头看一眼,只见一个个炮弹砸进密集队列里,尸骨飞溅,血洒天空,马匹和士卒,在一个个炮弹落下来之际,接二连三地砸的飞向后边几十丈远,刚才被砸断的龙蠹。淹没在无边的血海之中……
大地震颤着,像是被人颠起的簸箕,随着那只无形的大手,上下翻动,飞尘弥漫。
一刻钟时间,炮声就没停点,刚才还整齐的鞑子队列,早已经没了踪影。烟尘渐渐消散,看到遍地的尸骸,和染红大地的血流。
嘭嘭嘭的枪声响起来,喊杀声震天,只有两三百人在那里动静大的像万人冲杀一般。那是吴非带着队伍已经冲了上去。
还别说,还真的有点步炮协同的味道了。
他们冲着还没跑掉,吓的躲在旁边哀哀嚎叫的鞑子射击着。有两队专门抽出来,举着已经滴血的三棱刺,不断地在给地上嚎叫的鞑子伤员补刀。
李丹看到他们踩着尸骨,还不断向前冲杀的劲头,不禁很欣慰地想道,他们至少也能很好的配合大炮作战了。
对面已经消停了,鞑子队伍已经跑的看不见了。
李丹举着望远镜继续找寻着,就在刚才高坡南面差不多又两三里地,那是一片高粱地,高粱还不算高,也就半人多高。层层叠叠的绿纱帐里,来回看到战马在穿梭。估计是他们的人已经趴下藏起来,可是战马未必都听话的全部趴下,所以就能看到战马的身影。
高粱从中,隐约看到高粱杆子来回的晃动着。
李丹微微一笑,手指的方向又指向那片高粱地冲着旁边的洋人道:“这一次的目标,就是那一片的高粱地,给我来回的炮击!”
……
又是一刻钟的准备,已经平静下来的河道里再次炮声隆隆,炮弹这一次在那片高粱地里落地生根。
刚才的炮火急如星雨,这一次的跑火则是缓慢而又悠长。
如同农夫在田间犁地一般,这一次的炮火从南到北缓缓的推进着,可是当惊慌的鞑子往北面急急跑的时候,突然发现北面也响起炮火,则也是如犁地般向南推进。
炮弹落下去,刚才还密不透风的青纱帐转眼如同石磙碾过一般,只是上面铺了一层血红的尸骸。
高粱地中间还有一片小树林,也被砸的只剩下一片树墩子留在那里。
李丹看着船队配合打跑很是欣慰,看来乌海他们的船队也做好了准备参加了炮击,没想到,竟也完全跟的上节奏。
炮火停歇的时候,李丹视野中南边的高粱地中乌海已经骑着战马,挥舞着马刀向着最后的鞑子逃离的兵马追去。
乌海只有二十多人,此刻却如同千军万马一般,对面的鞑子根本不敢跟他交手,而是拼了命一般向后撤退着。
北边吴非同样带着护卫举着燧发枪,拿着三棱刺,踩着已经夷为平地的高粱田给那些还在嚎叫的鞑子补刀。
西边的太阳依旧炽热,烈阳下乌海等人的身躯显得格外矫健,手里的马刀闪着金光,格外的耀眼,闪亮的令敌人为之胆寒。
鞑子最后的队伍,其实至少还有几千人,混乱的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胡乱奔逃着,根本没有人能组织起来。
乌海这支小队伍,竟然在后面追杀起前面几千人的队伍来,令李丹也是看的瞠目结舌。
此刻队伍中,黄太吉也傻眼了,自己的队伍竟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所有人都如丢了魂般在胡乱的奔逃,互相冲撞着,互相踩踏着,每个人都要拼命的离开这恐怖的地方——他们再也不想听到炮声,再也不想看到炮弹落在身旁的恐怖场景。
实在是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