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城西。
东虏中军大帐。
外面酷热如火,帐内气氛冷如寒冰。
攻打锦州的喊杀声依旧在耳边回响,漫天的血腥味同样在大帐内回荡。
大帐正中,一脸冷厉的黄太吉剧中而坐,旁边的贝勒贝子文武官员坐立两厢。
黄太吉对面则是受锦州监军纪用和总兵赵率教之命,出来与黄太吉商量求和的师爷。
说是求和,主要也是拖延时间。
东虏突然围城,让明军猝不及防,守城之战打的十分辛苦。纪用和赵率教的目的就是用议和来拖延时间,以待援兵到来。
黄太吉野心勃勃,早将拿下大明作为心中最高战略目标。
要想拿下大明,首先没有后顾之忧,所以他今年直接东征朝鲜。他心中还有一个目标,就是西面的蒙古。
只要他将朝鲜蒙古等地制服,就完成了对大明的战略压制,到时候,可以说进不进兵,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
可是这个时候,袁崇焕等人居然在锦州、大凌河城、小凌河城大修城池,城池一旦修成,进军大明的路上有钉子,就是进军蒙古之地,也会卡住喉咙,尤其是大凌河城和锦州城,都是在辽东进军蒙古的要地之上,他岂可容忍?
所以,打下朝鲜之后,稍作休整,就从沈阳起兵来攻打大凌河城,小凌河城,和锦州之地。
明军在金兵面前几乎没有太大的战斗力,几乎一战而溃,黄太吉一日之间连下大凌河城,小凌河城,还有松山杏山等地。
也就是除了锦州之地,周边全都被金兵占据。
只要拿下锦州,金兵此战就等于大获全胜。
经过前两天的激战,虽说锦州城不好打,但是金兵也曾一度快要攻进城内。
现在锦州城之人已经出来求和,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已经没有可战之力了。
想到这里,黄太吉冷冷一笑道:“兵临城下,你们才想到求和,未免太晚了吧?如今朕只接受投降!不过,你可以转告你们的监军和总兵大人,只要投降我大金,封王封侯决不在话下!朕大方的很!”
那师爷见黄太吉跟本就不想谈求和之事,一味的只要明军投降,不由得冷冷一笑道:“让我们投降?不可能!哪怕你打下锦州,我们也不会投降!更何况眼下的锦州坚如磐石!”
“哼!坚若磐石,只怕你不会出来求和了?你之目的,很是清楚,就是要我大金暂缓攻击锦州,你们好修整一番,等待援军再战。你当我不明白吗?”黄太吉厉声说道,
“不过,你们想错了,援军再也不会来了。从宁远到锦州一百五十里,中间三座要塞塔山、杏山、松山前天被我一战而下。请问,这三座要塞你们能攻打哪一个?”
金兵与明军交战,野战几乎毫无败绩,明军只能靠着城池固守。
如果金兵有了坚固的城池,对于明军来说,那就是难以想象的难打了。
师爷听到这里,心头也是一沉,等援军到来,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死心了吧?哈哈哈哈……现在知道了吧,你们就是有援军,永远也到不了锦州……”说完又是放声大笑。
帐内文武,同时大笑。
留给这个师爷的就是尴尬的难看。
就在这时,有侍卫急匆匆从外面闯进来道:“报大汗!有重要军情回报!”
按照平时,一定要先将这个锦州来的师爷送出去,再谈军情的。
不过,以金兵现在的态势,要么是就要攻陷锦州,要么是自己的援军到来,明军那里绝不会有什么好消息的。
侍卫进来后,等着黄太吉下令将师爷赶走,他好紧急通报。
等了一阵,黄太吉一直不说,他朝师爷看一眼。
黄太吉笑道:“有事尽管报来!”
“嗻!大汗,刚才有支队伍已经攻下小凌河城,杀了我小凌河城内所有守军,如今已经挥兵去了大凌河城的方向。”
此话一出,满中军帐大惊失色。
不少金国文武当场变色。
黄太吉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不过他表面上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说到这里,他看一眼师爷道:“你们到底是投降还是不投降?”
“哼!我们怎么会投降?”师爷差点笑出来道,“如今我援军一到,如果你们不想腹背受敌,我劝你们早日接受求和为好。”
他其实也是稀里糊涂,不过打小凌河城的只能是自己人,不会是旁人。
至于能不能让东虏腹背受敌,也不是他在意的,关键场面上一定不能认输。
“既然如此,先生请回吧。”黄太吉一挥手,命人将师爷送了出去。
师爷走到帐外,还在哈哈大笑道:“我锦州援军已到,你们就等着腹背受敌吧!”
气的金兵拿着棍子将他赶跑,才停止放声叫喊。
此时的大帐之内,黄太吉的一张脸已经气的如猪肝一般。
“啪!”地一声,他猛拍面前书案质问侍卫道,“你说什么,来者只有几百人马,还是从水上而来?”
“正是!”侍卫将从松山前线过来的目击者叫进大帐,重新说了一遍李丹如何攻破小凌河城的经过。
听完之后,黄太吉沉思良久,过了好一阵子,扭头看向大贝勒代善道:“大贝勒,你以为如何?”
代善叹口气道:“大汗,如今那个师爷已回锦州,明军必然士气旺盛。以我看,今日已不宜再攻城。等我军重新拿回小凌河城再说。”
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