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海打了孙元化的亲兵,自然不是小事。
就在厢房门口,孙元化的亲兵这时也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是乌海在这些亲兵的陪同下来这里喝酒之际,问起一个问题,这附近的蒙古部落在那个地方放牧,他们少爷早晚要去那里去买马,他想帮着打听一下。
亲兵们告诉他,昨天战事要起的消息传来,那些蒙古人都骑着马带着自己的牛羊跑远了,现在肯定找不到他们。
然后,乌海很是遗憾,也不再多问,甚至话都很少,只是跟大家一起喝酒。
酒席间,亲兵们就谈起战事来了,谈着谈着就说到了东虏的骑兵。
他们都亲历过战事,说起东虏骑兵的厉害,一个个都记忆深刻,讲起他们是如何作战,是如何冲锋陷阵,又是如何残忍等等。
酒桌之上,都是又怒又恨,义愤填膺。
就在这时,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乌海说,东虏骑兵来了也有好处,他们不必买蒙古部落的马匹,直接去抢东虏骑兵的战马就好了。
众亲兵当场都气乐了。
随即就有人劝乌海,告诉乌海,东虏骑兵是何等厉害,就是大明正规军也难以匹敌,也就是那些大将们的家丁敢上战场与他们捉对厮杀,其余之人,对上东虏骑兵,几乎等于找死。
万万没想到,乌海回了一句:“你们不是东虏骑兵的对手,难道我们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吗?”
就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在场的亲兵,当场就有人质问乌海,你们有什么本事,你能打的过我们吗?还想去打东虏?
乌海又追加一句:“打你们还不简单。”
当场就有亲兵忍不住,上前就打乌海,谁知道,乌海手一抓,就将来人胸口抓住,一甩就甩到旁边地面之上。
其余亲兵,也是纷纷向前要教训乌海,结果都没什么差别,被乌海揪住胸口,一个个甩在一边,摔的是鼻青脸肿。
事情其实很简单,乌海应该说有不小的责任。
此时,那些当兵的也搀扶着相互起身,看一下都无大碍。
李丹再命乌海一个个过去跟人道歉。
这时,旁边的张胖子笑眯眯的出手拦阻道:“不打不成交吗?勇武之人在军中,都是大家愿意交的朋友。大家说是不是!”
“是!是!“正从厢房走出来的亲兵纷纷说道,示意他们不会再追着不放。
“乌海大哥是这个!”刚才复述经过的亲兵挑起大拇哥说道,
“我现在服了,如果有乌海大哥这样厉害的人组成一支队伍,的确能从东虏骑兵手里抢回战马来。”
孙元化一皱眉,从东虏骑兵手里抢夺战马谈何容易?
乌海这样的人,能做为李丹的护卫,肯定是李丹手下最能打的。
但是,这样的人,无论那里都不会多,更不可能组成队伍。
光靠乌海去抢战马,那其实无异于送死。
他当然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而且刚才之事,虽说这个黑大个不太会说话,惹怒了他的亲兵,可毕竟是他的亲兵先动手,说起来实在也不怎么占理。
还有一点最尴尬的是,这个乌海将他们的亲兵收拾的简直没有还手之力。
打斗之中,所有人连酒桌都没有碰到,可见乌海是控制着局面,对于他来说,收拾这些亲兵简直是喝水一般简单。
想到这里,他也知道,这事以后不必多提,不然只是自己丢人。
他冲着亲兵道:“以后向乌海兄弟多多请教,人家虽不是军人,可是手上的功夫,你们也都见识到了。”
“是!”这个亲兵很是伶俐,知道此事不好多提。随即来到乌海身旁,拉着他去询问他的功夫去了。
乌海跟这些亲兵又热情的聊起来。
打架之事,就算落幕。
眼看漫天的乌云散去,一切回归正常的时候,一直站在一旁的柳师爷说道:
“李公子,现在东虏大军压境,随时可犯我锦州至宁远一线。无数百姓就要承受战火之苦,无数军人就要跟那些猛兽般的东虏骑兵作战。你们虽不是军人,不受军令制约。但是,你手下有乌海这样的勇士,是不是也该有所担当?
乌海也说你们能从东虏骑兵抢夺战马。想必你手下肯定有一批乌海这样的勇士。
李公子,刚才你还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是真能从东虏骑兵手里抢夺一匹战马回来,你也不必花钱买马了,而且都是上好的战马。这算是为国尽责,你以为如何?
与国与己都有利,何乐而不为呢?”
柳师爷挑衅性地盯着李丹,眼前这个年轻人虽是叶宣的东家,但是也只是一个不到20岁的孩子,也就是祖上有钱,让他成为东家而已。
刚才坐主位令人生气且不必说,就是对袁大人的态度,也是让柳师爷别扭。
刚才乌海说抢东虏骑兵之战马,俨然不知天高地厚。
他就是要教训一下这个年轻人,让他下不来台阶,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李丹看着柳师爷冰寒的眼神,也看到旁边孙元化担忧的表情,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道:
“也好,我就去抢些战马回来。
乌海说的对,既然东虏骑兵来了,我们抢些战马不就好了吗?
柳师爷也说了,这是利国利民之举,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李丹轻松地说完,在场之人全都愣住了。
柳师爷急忙跑进屋里,斟上一碗酒端了出来。
看他的样子,恨不得让李丹当场立下军令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