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刚刚醒来的时候,就得知了荷兰人的舰队动了。
望着窗外银色月光,李丹也不禁长长叹一口气:“慈不掌兵!”
他这一次的行动可是够大,一下子将荷兰人、葡萄牙人、英国人同时卷入了战局。
这也是一场赌博,赌对了,他能一举打破荷兰人的强势,赌错了,他甚至有些不敢想将有多少人因为自己而陷入命运的轮回。
他其实也想猥琐发育,等待着强大之后,让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和能力来干涉自己的事务。
但是,群狼环伺,他们根本不会给自己机会!
荷兰人没有一天不想抢回巴城,这是他们经营南洋乃至整个亚洲最为看重的基地。
李丹抢下来,他们岂会善罢甘休?
英国人、葡萄牙人同样也是没安多少好心,李丹这里只要暴露出虚弱的迹象,他们一定也会像凶狠的饿狼一般猛扑过来。
李丹所能做的,一边跟荷兰人交战,一边让他们先去找荷兰人算账。
这只是第一步。
下面他的赌局,就是要靠着自己的力量,削弱荷兰人的力量。
他有什么?他有保安队,他新组建的有民兵。
想起那些民兵只是经过几天的训练,李丹心就有些纠结,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心肠是否有些狠了。
昨夜看到那些战死的弟兄的场景,他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他是这里的关键人物,他不能有任何示弱。
可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这个穿越人士,发现每战死一个人,他都心纠结的厉害。
现在那些没怎么训练的民兵也要上战场了,他甚至只能给他们一根长矛。
眼泪不知何时已经从眼眶滑落下来,咸咸的味道……
他不敢在想下去,冲着外面喊道:“护卫,跟我一起去铁铺工坊!我要他们连夜给我打出三棱刺来!”
……
就在李丹为民兵的命运担心不已的时候,一个叫侯三的民兵正跟着一群民兵埋伏在一片沼泽地的旁边。
他记得几天前,他们侯家的一个长辈,将侯三等一众侯姓乡亲叫到他的高脚屋下,说着他们侯家也要组织民兵。
长辈讲的吐沫横飞,说他们这些地来之不易,要保住自己的地,就要靠自己的力量,无论谁来冒犯他们,都要跟他们打到底才能保住自己的地。
这地是总督李大人赶走洋人才给他们的,洋人虽然走了,但是他们是不会甘心的。早晚有一天,他们就会到来。
那洋人跟畜生没什么两样,凶狠残暴至极,不光会抢了他们的地,会抢他们的家产,还不会放过他们的女人。
侯三听的心惊胆战,只是感觉那是一群恶魔一般。
他记得在家乡时候,跟邻村之人为了抢水大战之前,就是这样的场景。
很显然,这些恶魔比邻村之人凶恶何止千万倍。
闽南之地,宗族械斗,从来未曾停止过。
族长一句话,成千上万的宗族子弟就能跟别的宗族子弟大战起来。
那一家的年轻人也不会有丝毫退缩。激烈的时候甚至女子也会参战。
这就是他们的传统。
反正他们也打习惯了,对于打架也好,打仗也好,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可是今天下午的事,还是让他很是意外,来了三个穿着黑蓝衣服的年轻人,给了他们每人一根长矛,让他们都要编练成队列。
侯三不懂他们要干什么,也不认识这些年轻人。
后来,他和另外10个人组成一个小队,加上小队长总共12个人。
他这才知道这个小队长叫陈保民,居然才17岁,比他还小两岁,居然要管着他们这一群人。
陈保民教他们如何用长矛,他才知道,每次打的时候,至少要三个,最好要五六个人围住一个洋人打。他们是小队里还是分成小组的,每次都是三人一个小组一起训练。
小队长用杂草扎成一个高大的稻草人,说洋人就那么高,让他们一起朝那个稻草人的肚子扎。
侯三第一次就扎偏了,他一下扎到稻草人的下面的木棍上,咚地一下,整个稻草人倒在地上。一众乡亲笑的前仰后合,纷纷骂他真是笨蛋。
小队长过来告诉他:“刚开始不要紧张,只要双手握紧长矛,眼看着稻草人的肚子,多扎两下就好了。”
在陈保民的悉心教导下,侯三学的很快,扎的又稳又狠,次次都能扎中,而且扎的最深。
他们刚刚学会,就有人跑来告诉他们,要他们到海边一处沼泽地旁边的草地里等着。
侯家三十多个年轻汉子,站成了整齐的队伍,点完名之后,每人发了一根筷子一样的木片,两段都有布条,要他们系在脖子上。
侯三也不懂要干嘛,老老实实照做,发现一旦系上,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陈保民一挥手,带着他们跑起来。
侯三从来没有一下子跑这么远的路,他估计得有十里地还多,他浑身早被汗水湿透。
他们被带到草丛之中,一旁的蚊子嗡嗡嗡叫个不停,简直要吃人一般,他浑身不知被咬了多少下。
侯三实在有些忍不住,突然,就在他前面响起“嘭嘭嘭!”的声音,这声音他听过,这是枪声,也是家里人说的鸟铳的声音,这里人叫做枪。
伴随着枪声的是不时闪动的火光。
一众乡亲都吓的浑身发抖,他就感觉到旁边有人尿裤子了,只是有死命令,谁也不能发出声音,侯三只感觉头皮阵阵发麻,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