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武力对付荷兰人,那纯粹是李丹想多了,对于荷兰人武力有深刻认识的苏鸣岗知道李丹是气话,也没有当一回事。
不过,李丹滔滔不绝讲了半天,对于苏鸣岗犹如醍醐灌顶般,对于以前对荷兰人的认知瞬间上升了一个台阶,宛如一个新世界在向他打开一个大门。
苏鸣岗已经知道自己实在是小看了李丹恭敬地说道:
“李先生,今日闻李先生高见,实在是发以前之未想啊。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我今日算是知道何为闻道了。”
称呼已经由李公子变成李先生,原来那种想教训李丹的模样,如今已经变成将李丹视为高人的求教姿态了。
林六哥、杨官听的如坠云里雾里,他们有些不解,不过看苏鸣岗的反应,他们知道,李丹至少一半已经说服苏鸣岗了。
“六哥,杨官,以后我给你们细细解释今日李公子所讲之意。”苏鸣岗用闽南话悄悄给他们两个说了一句。
两人见苏鸣岗态度如此,也就不多说什么,反正心中李丹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这小子看来还真是不简单啊。
李丹喝了几口茶,稍稍缓一缓,轻声说道:“苏先生,你能理解我最好。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在现在跟洋人合作的。”
苏鸣岗满脸愧疚道:“李先生,是我唐突了。”
李丹想了想道:“苏先生,你反正是做中间说客,该说的话已经说到,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如果他们催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的原因,是我不想给荷兰人合作。”
苏鸣岗道:“那也只好如此了。不过,荷兰人那里恐怕不会善了,你心里有个准备。”
他对于李丹还是十分佩服的,年纪轻轻,已经算是见识广博了,哪怕他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对于荷兰人的认识方面,让苏鸣岗自愧不如。
他想帮李丹,可是发现自己其实无能为力,只是无奈地接着说道:“李先生,以后的日子,多多谨慎留意。”
“谢过苏先生提醒。”
说完,众人起身告辞,叫上林肃,将他们三人送出了大院。
……
夕阳洒落在竹楼上的时候,李丹早回到竹楼,在他的房间内来回的踱着步,思考着荷兰人关心白砂糖之事。
苏鸣岗几个人的话中,荷兰人虽没有来过,但是他们一直关注着白砂糖。
拒绝跟他们合作,会是什么后果?
李丹现在就要想清楚。
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武力解决掉自己。
李丹对于这一点还是足够清醒的。
因为这个年代的殖民者一向如此。
他也在盘点着自己手下的力量。
除了18个护卫之外,他还有20多个伙计参加过各种战斗。
这得益于李家的商队这些年往来大明和塞外的多次与商路土匪的战斗,没想到积累出一支这样的队伍,让他在南洋之地,有了一支可靠的力量。
李丹当然知道,荷兰人更强大,哪怕李丹现在有队伍,直接跟荷兰人对抗恐怕也是难以想象的。
但是他相信,只要他的队伍用对了地方,一样能发挥难以想象的作用。
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向荷兰人低头的!
因为你即使低头,他们该吃掉你的时候,一样不会手软。
要对这些人讲道理是没有可能的,唯一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手头的力量!
他们只相信武力,那就只能用他们听的懂的语言,那就是武力告诉他们自己的决心!
想清楚这一切,李丹立即下了命令,让乌海等护卫在周边派出哨位,开始警戒起来,以防有什么不测。
剩下的人,就用李丹教导的方法让乌海先行训练起护卫来。
训练的地方就在大院的西南角,那里是一片荒草地,刚好做操练场。
乌海带着护卫,带上弓箭,带上马刀,就在那里开始起训练。
打过仗的伙计也有20人被组织起来,在一个吴非的伙计的带领下,也同样操练起来。
……
站在窗口,望着忙碌的护卫伙计操练,李丹心中不禁想起他对洋人不设防的那个世界。
他怎么能够忘怀?
财富被人掠夺,生命被人剥夺,他如何不痛彻心扉?
记忆中,曾经的伤痛一直如一根刺一直戳着他的心房。
正因为痛,他的思想里,便多了很多的反思,对于记忆中的‘文明国’,还有他们的文明。
结合自身的经历,还有多年经商的经验,加上他当年也是苦苦读过那些‘文明国家’的历史,还有他们曾经的‘殖民历史’。
他又想起刚才跟苏鸣岗讲的没办法跟他们讲道理的事,因为那些洋人是将自己看做半仙的,他们压根就没把你看做同类。
也许是灵感来了,李丹一下豁然开朗,终于将那个问题给彻底想透彻:为什么文明彼此难以理解。
“这一切都源于那个认知——人与神的关系。这才是一切文明的基点。”
站在竹楼窗户前的李丹长叹一声道,“不同的认知会造就不同的文明。”
一件不经意的小事情,如果能一直发展下去,会导致怎样的结果,是谁都难以想象的。
一加一等于二不断的推导下去,就能构建一个硕大无比的数学大厦。
古希腊先贤泰勒斯提出一个观点:世界是存在某种必然规律的,人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寻出这个规律。
于是他和他的无数信徒开始了这个找寻过程,他们用数学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