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卫城西门城楼上,突然来了一群穿着红色官袍的将官和一些高级军官,旁边的士兵纷纷躲到一旁。
天还未黑,红色的夕阳将每个人的身影拉的跟竹竿一般又细又长。
李丹也随着众人一起来到青砖垒就的城楼垛口处,垛口差不多到他胸口靠下一点,一般人来说,已经是很好的防守位置了。
可是,现在不是探讨垛口的防守问题,而是要看这里的地形到底是什么条件。
刚才李丹在参将府内,直接问起什么样的地形,竟不能出城野战了,一句话气的姜镶差点当场翻脸。
不过,他怎么也不能翻脸,无论如何,这是两支队伍和衷共济之事,如果因为他气不过李丹的话,那将来自己也成笑柄了。
但是,李丹既然如此要求,他也不客气,直接说道,我们就去城楼一看,到时候你就清楚,为何我说这地形特殊了。
就这样,李丹和姜镶等人一起来到了城楼之上。
说是一起,当然还是有界限的,李丹和少布、巴图站在一起,姜镶和他的人站在一起,就连李丹的大舅郭平江,似乎也不满意李丹的作为,气呼呼的看着李丹跟在姜镶等人身后。
这时站在李丹旁边垛口的姜镶朝前一指道:“李将军,你看到那些羊群了吗?”
李丹抬头朝远处看去,只见黄黄的沙丘,延绵起伏,如同一道道波浪在大地之上起伏,就像一道道水波一直流向天边,又像是朝着自己这边流淌过来。
地势看起来很是震撼,李丹却没有看到羊群。
他正要说没有羊群的时候,突然一群羊从视野里闪现出来,一个牧羊人举着鞭子正赶着羊朝前走着。
眨眼间,牧羊人和羊群又没了踪影。
不光李丹感觉有些稀奇,就连少布和巴图也惊奇的张大嘴巴。
这时,姜镶摆出一副教训的口吻道:“李将军,你仔细看这地形,从远处看,地势并无什么稀奇,平坦顶多是略有起伏。但是,你要走到近前,在你眼前就是一条条的深沟。
这些深沟深浅不一,大小不一,纵横交错,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有的大沟里,就是藏上成千上万的兵马都不足为奇。
这是什么地形?这就是平地埋伏。表面看都是平地,却能埋伏下千军万马!
就像刚才的那群羊,你一会看的到他,他就是在沟上面,一会看不到他,他就走在沟里面。
这样的地形,你怎么打野战?我们前面跟他们交锋过几次,都是这样的地形吃的大亏。有好几次,我们看到前面是鞑子……敌人的败兵,就一支小队在前面,根本不成样子,我们就大队人马杀过去,结果呢?他们在我们背后还埋伏的有人马,这时候他们突然两面夹击我们。
我们每一次吃亏都是因为这个,所以现在我们也不再野战,全军退守城内,专心守好右卫城。
李将军,你想一想,这样的地形,他们前后埋伏,你有什么办法能打?
我们说这地形不能野战,是因为我们刚刚吃过大亏……所以才劝你们以守城为重……”
“这……这地形,按说你们该很熟悉啊?按说你们该用来打敌人的伏击,不是被人打伏击啊?难不成这都是敌人的地盘了吗?”李丹冷冷一笑说道。
姜镶脸一红,话有些说不下去了。
李丹说的当然没错,这样的地形本来该是用来打敌人埋伏最好的地形,现在却被敌人利用,打的自己损兵折将,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吧?
可是姜镶也是刚调来不到半年,整个右卫城无论是步兵骑兵久不经战,虽对本地地形熟悉,可是一样没用,稍不留神,或者一旦走远,还是会被敌所乘,打的死伤惨重。
李丹看了看地形,又想了一阵道:“既然你们不能野战,我也不会强求,但是我们来就是打仗的!不管什么地形,我该打还是要打!”
少布和巴图看着地形也想了半天,眉头紧皱起来,大概他们对这样的地形也是有些意外,一时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不过,听到李丹斩钉截铁的表态,两人同样兴奋的说道:“对,我们该打还是要打!”
他们两个也不知道李丹想到什么办法,不过李丹说了,他们当然积极表态支持。
双方更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姜镶那边一众将领脸色铁青,咬着牙都不言不语。
只有郭平江狠狠的瞪李丹一眼,李丹只是淡淡的一笑回应了舅舅的恼火。
……
双方不欢而散。
李丹酒席也不吃了,带着人直接往教军场而去。
姜镶带着人则往参将府而行。
他身边一众将领对李丹等人的行为破口大骂,姜镶一瞪眼呵止住骂声,从后面拉过郭平江道:
“你能否去劝劝他,让他不要轻易出城作战,这里面的风险,相信你也知道。”姜镶还是苦口婆心的劝道。
郭平江自然知道李丹的人马一来,他们守城的压力能轻省多少。
但是,若是李丹出城作战,他们其实也一样减轻压力,只是李丹的风险就大多了。
姜镶看样子也是出于一番好心,才肯做如此的劝慰。
郭平江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感谢过姜镶的美意,上马直奔教军场而来。
……
“丹儿,军国大事,不容儿戏,更不是逞能。”还没到教军场,郭平江就追上李丹一行人,他直接拉过李丹一脸严肃的劝诫道。
“舅舅,你以为我在逞能吗?你是对我的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