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郭平湖才发现,他的外甥李丹可不是吃素的,说翻脸大手一挥就让手下护卫举刀就砍过去。这……这是要出人命的!
李丹勒住他的缰绳,冲前一指,淡淡道:“三舅,你放心,我不会让出人命的。”
郭平湖劝已经开不及,心道这个外甥比对面姓邱的还要厉害的多,也更加敢惹事。
心中这么想,可是他也只能看着前方,只见前方如风卷残云一般,50个护卫冲上去,借着战马疾驰一下子就将那伙人一个个打倒在地,庆幸的是,全部用刀背去砍那些人的后背或者肩头,地上虽倒下一片,可真没有死的,顶多也就有几个受轻伤的。
可越是如此,郭平湖心中更是惊骇,自家外甥这些护卫竟厉害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并不知道,李丹这些护卫是从几万骑兵中挑选出来的,可以称的上精锐中的精锐,按说底子比乌海当年新做护卫的时候还要精良,岂是一般明军可比的?
去年塞北大乱,草原几个部落打来打去,如果不是专门去了解,基本上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郭平湖他们在右玉林卫更是如此,对于李丹的事知道的更少,只是听说他家外甥去了南洋一趟,好像赚钱多的不得了,今年才知道李丹和一个蒙古女子结婚,听说那女子也是蒙古中的身份好像挺高的,反正都是稀里糊涂,没有确切的消息。
李丹的母亲虽说派人来信说要回来省亲,很多事也不是能够一下子说清,所以只是通知了她大概什么时候到,没有说其他的事。
无论李丹有多大的成绩,他也改不了是郭家的外甥,在这里他该是谁还是谁,所以也没有多提其他的事。
就是有要说的,本想着过来之后再说清楚,只是路上遇到有人要为难郭平湖,李丹才将自己护卫的实力稍稍展示一下。
前面教训完之后,李丹一挥手,那些护卫一提缰绳,兜转马头,纷纷跑回来。
那个姓邱的吓的站起来,二话不说,头也不回,带着人一溜烟的跑走了。
李丹见郭平湖一脸忧郁之色,随即问道:“三舅,可有什么麻烦吗?”
“大麻烦没有,小麻烦恐怕难免。”说着话,郭平湖无奈的叹口气。
李丹倒不担心这些,他自己已经是大明赏的参将的身份,跟右玉林卫最大的官可以说是平起平坐的。
虽说他这个参将是个荣誉职位,但是这个右玉林卫的参将却也只能和他平起平坐,也不敢跟他摆什么架子。
更何况若论实力的话,所有右玉林卫二十多个卫堡加起来也没有他的实力大。
所以,无论这里发生什么事,李丹一点也不担心。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小聪明小手段都是不值一提的。
……
车队又开始走起来,李丹现在和他三舅在前面并辔而行,李丹开口问道:“三舅,这里好像有什么事?”
郭平湖听到这话,嘴里骂道:“他妈的!简直都乱了套!这里那还是什么边镇?分明成那些商家的跑腿的啦!”
顿了一顿,郭平湖接着怒冲冲的说道:“现在整个大同府的边军,都不是边军,都成他妈的别人的奴仆了!那些商家说运什么货,我们就要运什么货,他们说从哪里走,我们就要从哪里走!哎,这里不再是朝廷的军队了……”
郭平湖怒冲冲的边走边骂,将大同边镇一些龌龊事掀开一个小角,让李丹得以略知一二。
自从隆庆和议之后,大同这一带跟塞外的蒙古部落一直是以经商为主,双方就再也没打过仗了。
五十多年过去了,和平早已经如家常便饭一般,甚至战争之事对于此地都是一种遥不可及的想象,只存在哪些老人家口口相传的故事中了。
就连李丹的三个舅舅,没有一个见识过战争,他三舅郭平湖更是如此。
这里的军队不说开始松懈下来,而是说松懈已经成习惯,早就不像一支军队。
这几年来,情况更加的严重,朝廷的饷银发不下来,要靠饷银不说那些当兵的,就是军官也得饿肚子。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树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会有人想出办法来渡过难关。
军队中开始有人跟那些过路的商家合作,帮他们运货,帮他们过关,甚至帮他们将一些禁用品送外塞外。
有了钱,就能养兵,就能有更多的家丁,就能上下打点,这样“灵活”的军官开始崭露头角,而且手下人还能吃的饱,穿的暖,上上下下都很满意。
一时间,越是跟那些商家关系深的军官大量得以重用提拔,就像刚才拦路的邱维,就是这样的军官。
他们势力越来越庞大,而且跟各路商家的关系也越发紧密。
现在据说不光是他们这些军官,就连大同的总兵和巡抚据说也和这些边塞的商贸脱不了关系。
李丹走着听着,不住的点头,也大致明白了现在大同下面各个边塞卫堡的情况。
大同总兵府下各个卫堡表面看和大明其他边塞也没大的不同,都是一样,朝廷缺乏饷银,将士苦不堪言。
可是这里跟其他地方最大的不同,就是这里还是跟塞外边贸最活跃的地方,有着庞大的晋商行走在塞内塞外,沟通着两边的商货。
晋商需要军队的保护,军队需要晋商的钱财,双方可谓是一拍即合,达成了某种合作的协议。
尤其是现在朝廷的饷银发不下来,逼的所有军官都要想办法挣钱,再加上军中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