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越点头,和容知分开行动。

他去告诉那些同来的刑警炸弹已拆,让他们先走,安排完,自己就隐匿气息朝着木屋摸索过去。

木屋背后。

容知把背包随手甩到一棵树上挂着,然后抚上右手腕,把手环拆解下来,几秒后,一把材质特殊,通体漆黑的匕首出现在掌心里。

她掂了掂匕首,摸到把手处一个微小凸起,摁下,匕首又瞬间解锁成两半,中间被设置成弹夹,放了同样材质特殊的子弹。

容知扣好匕首,确认没问题后,对准木屋顶上的窗户跃上去,这间应该是禁闭室,弹丸之地,唯一的亮光就来自她现在攀扶的窗户。

鼻间窜入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味,有口罩遮挡都无济于事,容知拧眉,确认里面只有一个人在后,就把身体缩起翻进窗户,而后轻巧落地。

直到站在这方空间,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狭小。

小到,她连转身都困难。

但就是这么个又小又臭的地方,却有一个孩子蜷缩在地上,他弓着背,将自己藏在黑暗里,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容知蹲下身,半点不嫌弃的伸手抚上小孩的脸。

那小孩已经昏迷,但对于她的靠近,还是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嘴里喃喃着:“别...别打我...”

容知动作很轻,带着安抚意味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结果掌心摸到一片黏腻,她抬起手看,冷白的指尖,沾了满手黑红血污。

她盯着这血污,眯了眯眼,心下不可控制的泛起燥意。

......

宋越已经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

如果不是确信飞总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他早在十分钟前就冲进去抓人了。

刑警支队十分钟前就赶到了东来山,现下正在四周埋伏。

宋越和大队长盛子钊是老相识,他们到时问了一嘴,路上还真是出车祸了,连环追尾堵了路。

盛子钊面色严肃,问:“我们上山路上都没发现炸弹,情报有误?”

宋越抿唇,目光紧锁木屋,闻言沉声说:“都被拆了,我请了位大佬来,他拆的。”

“大佬?”盛子钊疑惑,“就是你经常说的那个飞总?现在在木屋里的人?”

宋越:“是。”

盛子钊还想再问两句,结果前方却传来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山林里响起,惊飞一大片鸟雀。

宋越神色顿时一凛,他几乎是拔步就朝木屋跑去。

盛子钊同样提起精神,朝身后的人比了个手势,刑警支队立时朝木屋进行包围。

“砰——”

紧实漆黑的木门被人从里踹开,扬起一片尘土,其中还有两个玩意被扔了出来,摔落在地,霎时响起一阵闷哼和嘶哑惨叫。

盛子钊立马让人往后退,他自己上前去查看那两个像人的东西。

用警棍挑开一人脸上粘连的头发,饶是盛子钊见惯大场面,此刻也忍不住头皮发麻。

他忍着呕吐欲和不适,侧眸看向木屋。

只见随着门破开,阳光照进去的一小片天地里,他隐约看见一截笔直纤瘦的小腿,以及那双腿边,堆积成摊的血。

屋里。

容知收回踹门的腿,她手里的匕首还在往下滴落血液。

宋越进来看见神经一绷,忙紧张问:“飞总?你受伤了?”

容知摇头,说,“没有,不是我的血,让人进来清场。”

她嗓音比之前暗了几倍不止,仿佛压抑着什么即将爆发的情绪,呼吸都有些不平稳的急促。

宋越这才察觉出几分奇怪,现在的少年,满身凛然肃杀,血腥气铺天盖地的染满整间木屋,压迫的人喘不上气。

“...飞总?”宋越小心翼翼的开口。

容知眉眼深敛,裹了层薄戾的寒,“嗯,我先走了。”

指尖微动,把全是血的匕首组装完扣回右手腕,她脚步轻慢的走出木屋。

外面,阳光明媚,天蓝云白,和十三年前何其相似。

只是那时候,她是作为被救的人质狼狈不堪的从木屋里爬出来,而现在,她是手刃完暴徒后走出来。

容知舒了口气,把干净的左手插进兜里,嘴角挑起乖张的弧度,慢条斯理的踩着满地的鲜血离开这个地狱。

就在她拿到自己包回来时,却发现自己被刑警支队的人包围了。

容知挑眉。

盛子钊被那双萦绕凉戾的狐狸眸盯的浑身僵硬,但还是硬着头皮下指令,“这位先生,你私自打杀未定罪的犯人,属于严重违法,需要和我们回警局走一趟。”

盛子钊其实不想这么做的。

问题是,容知她,真的犯法了啊!!

私自杀害未定罪犯人,确确实实属于违法行为,并且在木屋里,他们也看不见是不是正当防卫,只能先把人押回去再做定论。

在旁边和陈奇他们把被拐小孩救出来的宋越听见这句话,顿时炸了,“盛子钊你搞什么呢?飞总帮了你们没一声谢谢就算了,现在抓人是在过河拆桥吗!”

盛子钊摆正脸色,公事公办的态度,“我这是按规章办事。”

宋越气死:“规你妈的章,用完就甩,盛子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

今天要不是飞总在,他们哪能那么轻松,不废一兵一卒就完成任务!

盛子钊拧眉,“我没有...”

他只以为容知进去只是将那两个人贩头子绑起来而已,谁知道她下手那么狠,直接把人搞的奄奄一息不说,还把人腿弄断,嗓子废掉。


状态提示:第72章 阴暗--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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