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多。

容知接到来自医院的电话。

医院值班护士找不到容宪安,而应曼现在整个人处于精神状态崩溃中根本没办法主事,容方军自己也还在医院躺着,所以这通电话最后居然打到容知这里来。

“很抱歉打扰到您容小姐,是这样的,您的姐姐也就是病人容梦现在正在手术室抢救,这边有份病危通知书需要家属签字...”

护士简短解释了容梦被打的过程,容知把手机打开免提放到一边,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拉开腰间的手臂缓慢起身。

“嗯,”等护士说完,她已经穿鞋下床,拿过手机淡声道:“很快到。”

刚有动作,衣摆就被一股力道往后拉了拉。

容知脚步微顿,侧过脸对上男人染着困意的眸,抿唇嗓音很轻:“先睡,我出去一趟。”

柏宿从床里慢腾腾挪到床边坐起,松开扯衣摆的手改为圈住她紧细的腰,眼神困倦无比,却还是揉了揉她的背又低又哑的开口:“我跟你一起。”

大晚上容知一个人出门,他不放心。

说完在她身前依依不舍地蹭蹭,柏宿闷闷哼了声。

他头发看着软,其实挺扎皮肤,领口被他给蹭开一点,摩擦在皮肤上痒痒的。

容知就推了推他的额头,柏宿偏不放,还越抱越紧,垂眸看去,发现他不知何时又睡着了,这会完全是肌肉记忆。

“......”

原本就不想吵醒他。

无奈,容知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他的头发,低敛的狐狸眼里藏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和。

-

磨蹭到医院时已经快凌晨三点。

容梦还在手术室里,医生听到她的家属到医院,便把病危通知书开了,拿出来和容知讲解情况。

“病人之前就受过重伤,这次再次被重击,心肺都有受损,我们只能尽全力保住性命,但这份病危通知书还是需要签署。”

容知面上没什么表情,点点头接过医生递来的笔,三两下签完大名。

柏宿下颌埋在衣领处动了动,没骨头似的弯下腰搭在她肩窝,糅杂沉香的薄荷气息清冷,洒在冷白细腻的颈侧。

他黏黏糊糊,从嗓子眼里溢出来的闷音:“为什么来?”

手术室门上的灯通红刺目。

容知微微抬眸瞥过一眼,拉着都快整个挂在她身上的男人到旁边坐下,摸出一颗棒棒糖剥开放到他唇边:“醒醒。”

男人眼皮懒懒掀开一条细缝,撇撇嘴又奶又委屈的拒绝:“不要。”

容知秀致的眉挑了挑,既然他不要那她就自己吃了。

嘴里咬着棒棒糖,冰凉薄荷爽气和空气混合,困倦的脑袋逐渐恢复清醒。

她不动声色的挪了挪柏宿靠在她身上的额头,肩膀那块全是硬骨头,他睡着也不觉得硌。

“就想来看看她怎么把自己玩死的。”

寂静空旷的长廊里,少年含糊不清的嗓音格外乖戾。

容知没什么想法。

她就单纯来看看,当初害何颂之病发的罪魁祸首里有容梦一份,她怎么可能放过容梦。

接到医院电话那刻起她就知道,应曼动手了。

催眠一个人很简单,她跟原西耀学了两天,就到医院里对应曼进行催眠,连着几天下来,应曼就变得认知错误,而后精神错乱。

何颂之曾经遭到的痛苦现在全部回报在她们身上。

容知慢条斯理地卷着棒棒糖,眸底幽深黑暗。

-

容梦还是命大,抢救到早上五点多还是被救了回来,但除了有口气在,整个人跟废了没区别。

她没法行动自理,需要人照顾。

容知就黑进了容宪安的手机,发现他居然在地下黑市里,看到显示位置时还挺诧异。

而等她到地下黑市见到容宪安时,肆野眉眼还是意外的轻扬了下。

容宪安浑身衣服脏黑无比,像条被主人遗弃的狗似的跪着,身体匍匐在地,痛苦而卑微的请求着眼前壮汉。

从他颤抖的身躯和糊了鼻涕泡的脸,还有迷乱的眼神里,容知清楚,他最终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命运的转变,十分懦弱的,选择了另一条走向深渊的道路。

有些东西沾上,除非强迫,否则无法戒除。

地下黑市里贩卖这类东西的人很多,容宪安只要想找就能找到,只可惜他身上没钱。

因为所需量太大,别墅里所有能变卖的东西他都拿去卖掉,尽管这样,也根本补充不了他的需求。

世界三大不能染:黄.赌.毒。

可他偏偏就染了其中一样。

容知上前几步,拍拍壮汉的肩膀。

那壮汉顿时转过头,口中叼着根烟,说话间一口黄牙露出:“兄弟有事?”

容知单手闲散插兜,精巧下颌微抬指向地上容宪安:“他欠你多少?”

“哟。”

壮汉戏虐的提声,将眼前只能看见半张脸的少年来回打量几次,触及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咧嘴一笑,“你要这人?也行,他欠我一百万,你要能拿出来我就给你。”

这少年瞧着气势有些不好惹的样子,尤其那双妖异的眸子,盯久了居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怕是哪条道上的,还是别招惹为好。

至于容宪安,啧,一只云端跌落的蝼蚁而已,现在有人愿意赎他给钱,壮汉求之不得。

谁料少年却轻轻摇头。

壮汉怔了怔,不是赎人啊?

“黑市有个地方叫厮杀场。”

她语气很淡,嗓音更淡,透着久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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