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何颂之嗓音哽咽,“教训完...就算了,我们都是一家人,风眠他总不能真的和你离心,你...”
“我知道。”容知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带着她回床上坐好。
何颂之不断点头,“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崽崽果然是妈妈的乖女儿,最能体谅妈妈了。”
容知低低嗯了声。
她在医院待了一下午,容风眠没有再回来,等到晚上,江故君接容佳则到医院。
病房顿时热闹不少,何颂之挺喜欢小孩子,容佳则乖巧懂事又讨喜,自然和她聊得来。
江故君凑到她身边笑了笑开口,“容小先生你先回去吧,这有我们就行,宿爷还在楼下等你呢。”
容知漫不经心地挑眉,跟他道谢。
医院现在还没供暖,十六楼窗户晚上全关,容知下楼才觉得温差有点大,冷风扑面而来,撩开额前过长的碎发,吹地她眯了眯眼。
夜无点星,无边黑际。
男人站在距离门口不远处,他身上穿着的黑色毛呢外套被风掀起衣角,医院灯光模糊的拢在他一侧,半明半昧,莫名有些冷。
清隽多情的眉眼低敛着,侧脸轮廓分明,精致的好看。
他想摸出手机给少年打电话,一转过眼,看见医院里有人往外走,她似是不耐烦的拨弄额前纷飞的头发,袖子松松滑落半截,肤色是极冷的白,腕骨弧度漂亮。
柏宿视线扫过她手腕再到穿插在发间那双完美如艺术品的手,最后无声勾唇,伸手在左腕上褪下一个发圈。
少年停步身前,嗓音疏淡,“走吧。”
柏宿勾住她的衣角,“先等等。”
容知疑惑:“怎么了?”
柏宿骨节分明的指穿过她发尾将其拢在手心,容知眨眨眼,顿时了然,难得的没说话任由他给自己绑头发。
温热的指腹在发丝中穿过按下,带来丝丝麻麻的痒。
容知微微压唇。
“好了。”柏宿轻笑一声,桃花眸荡漾开,满意的点了点少年的小揪揪。
他顺势牵起少年冷冰冰的手,随即皱眉,开口:“那么冷?”
果断的将手揣进自己兜里。
容知手指微蜷,抬眸冷然的看向柏宿,淡声道:“还好。”
“我的三少爷,”柏宿眉头下意识的拧紧,语气严肃,“你这是不爱惜自己身体,是要被惩罚的。”
容知:“..哦。”
柏宿不悦的在兜里分开她的五指,强行隔开扣紧,十指瞬间交叉握紧,他指尖搭在少年掌心挠了挠。
“罚你挠痒痒。”
语调慵懒轻扬,像在跟小朋友闹着玩似的。
容知嗓音凉凉:“无聊。”
柏宿却又挠了一下,侧眸瞳孔深邃潋滟的看过来,挺认真的反驳,“不是再不好好穿衣服,老师就挠你腰。”
容知淡淡哦了声,习惯性想摸烟,摸到一手空才想起来烟盒在拖容风眠去训的时候掉了。
她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改为摸出手机回信息。
“小哥哥。”
“一会一个称呼你不烦?”
“不啊,”柏宿笑得fēng_liú散漫,“其实我更想叫另一个称呼,就是不知道小哥哥同不同意。”
容知面无表情,“不同意,别说了。”
鬼知道要是她说同意,这人嘴里会蹦出什么匪夷所思的词来。
柏宿拖着腔慢吞吞啊了声,语气有些惆怅,“那好吧,还想占点便宜,现在是没机会了。”
容知兜头就是一手机拍他脸上。
柏宿动作迅速挡下,十分愉悦的挑了挑眉。
啊,把小哥哥惹毛,算不算他的本事?
-
容知晚上要做研究。
她到家洗完澡就进了实验室,留柏宿自己在客厅看书。
实验室内温度比外间低一点,她披着件单薄的白大褂,戴好手套正拿培养皿,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
她顺手滑动接听。
容方军的声音随之传出。
“三儿啊,”他语气挺激动,估计是碰上了开心事,“容运和我说,你这两天就把容氏近两年的财务报表看完修改完了?”
容知将培养皿拿出来,放到显微镜下,闻言漫不经心地嗯一声。
“不愧是我孙子,厉害!”容方军扬声夸赞,难掩骄傲,接着他语调一转,说起其他事,“既然这样,你在你二伯那也没多少能学的,不如转到策划部来,和你哥一起做策划案。”
容知一顿,“其实挺多的。”
“可你都看完了财务报表。”
而且还是两天,这份能力都直超容其绰了。
要知道容其绰可是从小就养在他和容宪安身边,经商管理方面一直在学,可他当初进公司,也要差不多半个月才把财务部的运作搞明白,掌握主权。
容知才去多久?
她就去几天,不止把财务部的人搞的服服帖帖,甚至整个公司到处都有她的传闻。
这不比当初容其绰进公司的影响力大?
容方军十分欣慰,只觉不能让容知埋没在财务部里,一定要放到策划部或者设计部,把她的实力展现出来,发光发热。
容方军也是有私心。
他想趁现在自己还活着多给容知制造机会,好等他去世了,容家没人敢欺负她,还有就是,他想拉近容知跟容家的关系。
只有把容知绑死在容家,让容知对容家有归属感,他才能安心。
容方军当机立断决定完毕,没给容知拒绝的机会,笑眯眯叮嘱两句让她明天记得到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