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张婶就让两兄弟准备祭祀的用品。叶婉也给绣娘和村里帮忙的工人放了假,因为要过中元节,也就是传说中的鬼节。
在古代,大家都很重视祭祀这件事,最讲究生死轮回。张婶一大早起来就打扫堂屋,打扫神摊,摆上香案供品,点上香。
柳氏和叶婉在一旁折金元宝。张世杰写烧给过世老人的纸包,所谓纸包就是用白色纸封住纸钱(冥币),封面上写明烧给谁,哪个孝子贤孙烧的,大家认为只有这样过世的老人才能收到儿孙的孝敬,不至于被孤魂野鬼抢去。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烧纸钱,元宝,衣服,叶婉也怕别人怀疑,不敢搞特殊,给自己过世的“爹娘”也烧了一些。
最后就是在村里的小河边放河灯,传说人间的河与丰都鬼城的河相连,人们把对先人的思念以及对地藏王菩萨说的话都可以通过河灯,带到阴间。
放完河灯大家就早早的歇下了。第二天一大早,张世杰就返回县学了,叶婉让张世杰给千里行车行带个话,七月二十七号早上早点来顺河村接自己,张世杰点头应下。
七月二十七号这天早上,叶婉把这个月做的四件套打包带上,去县城接了张世杰,两人就向府城出发。
两人坐在马车里,叶婉揭开帘子,看着外面的风景,哼着歌,快活得像只小鸟,张世杰宠溺的看着叶婉,问道:“婉儿,你哼的是什么小调,听着挺有趣。”
“额,我自己瞎编的,哼着玩儿。”叶婉胡诌道。
张世杰在心里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问道:“婉儿,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说完,感觉自己心跳加速,不受控制。
叶婉淡然的道:“我打算在顺河村长住呀,赚点小钱,该吃吃,该喝喝,快活胜神仙。”
“就没有了吗?”
“嗯,我已经办理了户籍,以后盖个大房子,把我的的羽绒被加工厂办大,有个几十号人,再把马鞍山那片山买了,再置个几十亩地,当个包租婆。”
听到叶婉已经办了户籍,张世杰为她高兴,不过她的计划里好像没有别人,只有事业。
张世杰追问道:“你就没有想过嫁人生子吗?”
“啊,没有呀。嫁人多累,生孩子多危险,带孩子更是大麻烦,一个人自由自在不好吗?”
“没有孩子,你老了怎么办?死后怎么办?”
“老了可以花钱请人照顾我,人死了就是一抷黄土,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张世杰这才意识到叶婉的想法和他们都不一样,很是豁达洒脱,也不在意子嗣传承和身后事,张世杰都找不到反驳的点。
面对这样的叶婉,张世杰只觉得头疼。她好像也不懂男女之情,这让自己怎么追妻呢。
张世杰只有在两个人的相处过程中多了解叶婉,一路上也尽量照顾叶婉,希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爱意。
然而另一边,叶婉对张世杰的内心活动和付出是无感的,古人实在是太含蓄了,对张世杰来说是小心翼翼的接近,对于叶婉来说只是正常的交往,并没有察觉到张世杰的心思。
两人到了府城,订了两间客房,叶婉就去送货了。而张世杰也和王坤等好友约了见面,王坤提前半个月到了府城。参加了几次文会后,他在这个圈子里也小有名气。
他和其它府城的几个童生都是这次院试案首的热门人选。
张世杰看到王坤行了一礼,道:“师兄先到这里小半月,想必收获不小吧。”(虽然王坤比张世杰年龄小,但他学识更高,所以张世杰一直称呼他为师兄)
王坤邀请他坐下,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道:“确实收获不错。咱们县是下等县,过来和其它上等县,中等县的学子一比,人家学识确实更深厚。”
“师兄这么说,我都不敢参加院试了,怕名落孙山呀。”
王坤也知道张世杰的想法,安慰道:“你不要妄自菲薄,这两天好好休息,调整好身体和心态,上榜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对了,你已经是来得最晚的一批了,这两天你不要乱出去,不要出风头,饮食也要注意,免得被别人下黑手。”
“师兄,这话怎么说的,难道有人中了毒手?”
“前两天,有一个做诗特别厉害的家伙,走在街上的时候居然被花盆掉下砸中手臂,手被砸断了,这次就不能参加考试了,你说巧不巧?”
“师兄,官府不管吗?没查吗?”
“查了,说是意外,花盆的主人家也赔了一笔银子,但这次考试机会没有了呀,得等明年。出了这事以后,人人自危,大家也不参加文会了。”
“师兄,这次主持院试的主考官是哪里人呀?他喜欢什么样的文风?可有消息?”
“这次的主考官学政大人,是由工部侍郎中刘铮充任,官居五品,坊间传言他是两榜进士出身,性格极为方正。坊间有流传他写的文章,不知真假。”
王坤继续说道:“现在官家越来越重视科考的实用,从上次你们府试出了两道计算题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刘学政又是工部的官员,我觉得可能会有工部相关的知识或者计算题,你这两天可以关注一下这方面。”
张世杰真诚的向王坤道谢:“谢谢师兄。”
两人说完话,就各自回客栈休息了。
晚上叶婉和张世杰一起吃晚饭,张世杰问道:“今天去交货还顺利吗?”
“顺利,我又有进项了。”叶婉笑呵